穿书后我娶了敌国质子 第9节(1/1)

见他答得爽快又真诚,任皇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转身端着步子渐渐走远。

苏扬舲比苏云杪略微高了一些,所以将对方脸上的神情看了真切,清清嗓子咳了一声打破这尴尬道:“我才不是幼弟呢!”

苏云杪愣了愣,二人四目相对,他不自觉笑出声来,随手拍了拍苏扬舲的肩头,笑道:“是啊,我的四弟已经娶亲了,怎么能是幼弟呢!哥哥还没娶亲,倒让你讨了先。”

苏扬舲一听娶亲便想起卫南寻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心里有些酸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微微低头道:“皇兄,扬舲有一事相求,不知皇兄可否愿意帮忙?”

此刻阳晖殿外的君臣钟被敲响,入殿上朝的时辰到了,苏云杪拉了拉苏扬舲的手臂,一边往正殿走一边低语:“好,好,皇兄必定会帮你,先入殿上朝罢。”

第9章

北辽(一)

儿臣推荐四弟

当天际第一缕阳光照到那块万世春秋的金字匾额上时,高台龙椅边传来了太监的高声喝叫。

姜国的最高统治者缓缓从金梯上走来。

坐定,众臣行礼。

姜国礼制皇子成亲后封王,或在朝中参政议政,或赠与封地搬去封地生活。

但一般都是新皇登基后才会将自己的一众兄弟发落至封地,现如今只有大皇子已成亲封王。

故而上朝时便站在众朝臣之首,他后面依次是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再往后才是朝臣,由此可见皇子在姜国的地位是颇高的。

苏扬舲低调的站在苏云杪身后,默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暗自模仿以防出错。

礼毕,苏扬舲微微抬头往龙椅上看。

只见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眉眼炯炯生辉,宽脸,不怒自威,身姿魁梧,实在看不出是个短命相。

是的,原书里皇帝在一次行猎后便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直到最后也没有立下皇位继承人。

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三王之乱,然而苏云杪便是在卫南寻的帮助下,平了这场动乱稳定江山,最终登上了皇位。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离皇帝大去应该还有几年时间。

不等苏扬舲再细看,他便和皇帝对上了目光。

那眼光复杂极了,有关切,有责备,也有恨铁不成钢。

不过,那目光很快便离开他,而又恢复如常威严的盯着每一个参事的臣子。

“皇上,一月后北辽国的使臣要来京城递交和书,届时他们的淳华郡主也会随使团一同前来,按照礼制我大姜也要派出一位皇子来主管使团之事,不知皇上属意哪位皇子办理此事?”

站在苏扬舲斜后方的一男子忽而向中道上迈了一步,行礼上奏。

只见皇上眉色如常,只是手指轻轻握了握龙椅扶手,眼神依旧看着殿下的那位大臣,半晌才开口道:“汪大人是礼部尚书,这次使团来访也是汪卿所辖,依你看哪位皇子更适合?”

不动声色就将问题反抛了回去,果然高明。

汪池顿了顿,余光依次打量旁边站的几个皇子,说道:“依微臣看,大皇子珹王是长子,又已封亲王,身份高贵,主管此事最合适不过。”

苏扬舲站在苏云杪身后,只见他的肩膀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想来这事他也是有意想做的。

皇上手指弯曲在龙椅扶手上叩了叩,道:“说到亲王,朕倒想起一事来。”

只见他忽然看向苏扬舲,说道:“四皇子也已成亲,按照祖制也该封王了,汪卿,此事便交由礼部来筹办罢。”

汪池侧头看了看苏扬舲,目光十分复杂,有不屑也有厌恶,就连四周的朝臣也纷纷向苏扬舲投来了许多目光,让本就不自在的他愈发感到了尴尬。

过了很久,汪池收回目光才缓缓道:“是,臣遵旨。”

皇上是何许人物,早就把他的眼光看得清楚,但他依旧平淡面上似乎还露出几分满意,继而又道:“朕看珹王政事繁多,北辽使团来访琐事众多,恐无暇分心,并非最好的人选。”

话音落,苏扬舲注意到有些臣子偷偷交换了眼神,他知道这朝中早已暗潮汹涌,皇子成年参政,继者未立,总会有人蠢蠢欲动暗自站到支持的皇子身后。

既然有人支持大皇子,那么名望颇高的二皇子身后自然也不会缺少支持者。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走出来。

此人相貌端正,眉眼浓厚,看起来便有几分正直之色,他行礼道:“皇上,安南侯贪腐一案已经结案,这是结案陈词,请您过目。”

皇上命內侍将奏折取来,一边略看一边点头赞道:“不错,案子办得利索,结案陈词写得也好,陈卿你此事办的很好。”

安南侯掌管西郊马场,而西郊马场是姜国最大的战马场,此次贪腐案牵涉军中,皇上十分震怒,认为南安侯动了国之根本,罪无可恕,要求刑部联合大理寺一定要严惩。

陈瑜是刑部尚书,只见他眼角余光掠过苏云杪,便恭敬的答道:“臣不敢居功,此案是二皇子与臣共同审理,整个查案过程二皇子与我刑部和大理寺众臣子同吃同眠,日夜不休提审犯人落实证据,才能如此快的结案,若说有功也应是二皇子居功至伟。”

皇上合上奏折,眼神飘到苏云杪身上,微微颔首道:“二皇子审理南安侯一案有功,赏金珠一斛以资奖励。”

苏云杪顿了顿,跪下行礼:“谢父皇奖赏。”

陈瑜看了看苏云杪,又看了看皇上,又行礼道:“皇上,二皇子知礼懂礼,贤明有度,实乃皇子中的表率,臣请皇上将此次北辽使团入京一事交予二皇子主理,方能显我大姜国威。”

言闭,又有几名臣子也跪下附和道:“臣也推荐二皇子。”

顿时,阳晖殿内气氛有一瞬凝滞,苏扬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再次抬头偷偷打量皇上。

只见他明显不悦,长眼微微眯起,原本端正的身姿也略微向后靠了靠,仔仔细细打量了殿下跪着的几个臣子一圈之后,视线落在苏云杪身上。

坏了。

原书里对这个皇上着笔不多,北辽使团入京这事发生时,苏扬舲原身刚死,皇上及其疼爱这个皇子,那时他沉浸在丧子之痛里,并未在意这等小事,众臣一致推荐所以便也落在二皇子苏云杪身上了。

但是此时此刻,苏扬舲人好好的站在这里,恐怕事情已经出现了变数。

看此刻皇上的表情,怕是心里早有了人选,而这几个臣子推荐二皇子怕是与他的心意不和,这就麻烦了,历来皇上最忌讳皇子与自己的臣子结党。

现在跪着一片不就明摆着说他们力挺二皇子,这皇上能高兴了才怪呢!

苏扬舲小心翼翼去看皇上的眸光,皇上虽说皇子众多,但也并非个个优秀。

比如他,这个四皇子就是天生的放荡不羁爱自由,不爱朝政爱享乐;再比如三皇子,天生有腿疾,无法站立,虽然他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确实也有治世之才,但身有残疾夺嫡这事便也是想也不用想了;还有五皇子,一生戎马,自小便在南疆长大,远离朝堂而一心只想着保家卫国……

所以皇上的选择其实并不多,苏扬舲有些看不懂了,难道皇上属意珹王?

不对,若是属意珹王刚才汪池推荐时皇上就该准了的。他向自己身后看了看,七皇子苏陆铭那稚嫩的脸微微怔了怔,忙投来一抹无邪的笑。

苏扬舲赶紧转过头,肯定不对,苏陆铭刚满十七,年后才上朝听政,皇上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

那……会是谁?

苏扬舲再次将头抬起,然而刚好与皇上落下的目光相对视,那目光里竟然满是慈爱。

不等苏扬舲详细去想,就听见龙椅之上的人声音沉声问道:“二皇子,众臣都推荐你来主办此事,你意下如何?”

苏云杪凝眉看了看皇上,眸中闪过一丝失望,继而又沉思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自知近来三司事务繁多,恐无暇应对此等大事,如若未能思虑祥全怕是会丢了我大姜国威。”他顿了顿,头微微向后转,意味不明的看了苏扬舲一眼,才继续说:“儿臣推荐四弟。”

话音刚落,满殿朝臣均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苏扬舲眉心凝滞,沉眸去看皇上的表情,他从刚才起有一种预感,似乎皇上真正属意的人是他。

果然,这次皇上脸上显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龙椅的扶手,道:“哦?你推荐老四,细说来听听。”

苏云杪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苏扬舲,很快便挂上熟悉的笑意,只见他弯着唇角道:“四弟是嫡子,又即将封王,是身份最贵重的皇子,代天子行恭迎之礼最为适合。”

苏扬舲第一次从那笑中感受出了冷意。

皇上随意点头道:“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高升,传朕旨意,着四皇子苏扬舲统管此次北辽使团入京一事,六部凡涉及官员听凭其调任安排。”

第10章

北辽(二)

这大约是今春的最后一场雪

“这大约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苏扬舲淡淡一讪,站在苏云杪的身后,望着雪后的金顶銮殿,多了几分超脱俗世的哗然。

苏云杪静静的站在那里,朝臣如游鱼般从他们身边经过,每一个脸上都挂着不同的表情。

不管看向苏扬舲的表情是什么,他们此刻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皇上最宠爱的还是四皇子。

无论这个人有多荒唐,他都跟站在他前面的「贤王」一样,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四弟,你不好奇我为何要推荐你吗?”苏云杪若有似无的掠过那些目光游移的朝臣,手指无意识地扯着玉佩上的流苏。

相较之下,四皇子苏扬舲看起来似乎更加平淡,他望向远方脸上永远是让人畏惧的寒霜之色,然而他的内心并不是像表面表现的这般平静。

这是皇宫里最高的宫殿,站在这里几乎可以将整个宫城看尽眼底,坐在那个宫殿里便可将整个姜国的权利握在手中。

身为皇子,有几人对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没有期望呢?

他过了一会才回了个「嗯」字,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已经站在了权利旋涡的中心,已经成为权利内部的一份子。

“相比大皇子来说,我是更好的选择。”

苏扬舲又何尝不懂,代天子行恭迎之礼,即便不是自己也绝不能落入政敌手中。苏扬舲倒并不是很在意这个结果,毕竟他对夺嫡、皇位都没兴趣,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顺顺利利走剧情。

苏云杪看看他,没再说话。他们从阳晖殿并排走到了正阳门,一路无语。

一出正阳门,苏扬舲便看到了马车旁站着的那个身影。

卫南寻一袭灰蓝色长袍,挺拔的身姿如同雪山之巅的苍石,眉目俊朗,唇红如朱,只是那眼眸里是石沉大海的空洞。

人是苏扬舲让允乐请来的,光在桦雾府里闷着怎么能跟二皇子培养感情呢?

“四弟与质子感情真好,质子竟然亲自等你下朝。”苏云杪看到这一幕,笑了笑,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平和。

“不知皇兄是否有空,我有事想求你帮助。”苏扬舲摇摇头又不好解释,只能在心里暗想反正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俩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他深深的望了卫南寻一眼,那眼底是忍不住的动容,他不知道继续推动剧情按照原本的设定走下去,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回去,但似乎这是他唯一可以选择的路。

上了马车,苏扬舲嘱咐允乐跟着二皇子的车驾,他自己则懒懒的斜靠在一边,尽量拉开与卫南寻的距离。

卫南寻身上有种气势,一旦靠近便让人觉得压抑。

他不说话,卫南寻也不说话,气氛冷到了冰点。苏扬舲想闭目休息,然而闭上眼睛就感觉卫南寻那双死静的眸子在盯着他,让他惶恐而惊惧。

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卫南寻「看」得是车外。

苏扬舲擦了擦冷汗,起身对允乐说道:“停车!”

允乐掀起车帘一角,探了个脑袋进来,疑惑的问:“主子,您不是说要跟着二皇子的车驾吗?怎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