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92节(1/1)

赵襄敏道:“那你换个姿势,跟你自个儿骑没什么两样。”

言双凤知道他是想叫自己岔开腿,光天化日,那更加不像样了:“我说……”蓄势待发,却又生生地把怒气压下,她笑道:“王爷,我不是为我自个儿,是为了您着想,若说这京城内有一百个人认得我,那可得有一千、不,一万个人认得你吧,我不怕丢脸,王爷你难道……”

“为什么会丢脸?”赵襄敏问。

“你、”言双凤张着嘴:“你跟……”

赵襄敏哼道:“若这个就算丢脸,那丢脸的还在后头呢。”

“你什么意思?”言双凤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襄敏道:“你知道回京后会怎么样么?”

“我不知。”言双凤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深思,断然否认。

赵襄敏道:“那便告诉你,咱们回京后便进宫面圣,我想皇上必然也等不及要见你了。”

“皇……皇上?”言双凤觉着自己的脸上快要拧出苦瓜汁来了,她虽然暗想今儿受惊过度,纵然皇帝出现面前她也不至于再怎么惊愕,可那只是假设,万万想不到竟是真,“我不要!”

“你不要见皇上?”

“我为什么要见皇上?”

赵襄敏道:“你不愿见,皇上也要见你,你总不会要抗旨吧。”

言双凤当然不敢抗旨:“你、你少拿圣旨来压人,”她让自己镇定,好好想了想,理顺了一点:“都是你惹的!总之我不要见皇上,我没那么大福气,也没那么大胆子。”

?赵襄敏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别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现在不见,以后成了亲,也总要是不是见见。”

言双凤啼笑皆非:“吉祥!”叫了这声觉着不对:“赵敏!”

又改口:“魏王殿下!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哪一点儿像是说笑,”赵襄敏垂眸道:“平日里见你的胆子很大,怎么说起见皇上就蔫了。皇上也不过是个人,你怕什么?你对我的时候,不是威风凛凛的么?”

言双凤磨牙道:“你若一开始告诉我你就是魏王殿下,看我给你磕几个头就完了!我会把你当菩萨似的供着,不知者不怪,你也别拿这个说事。”

她说了这句后又觉着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恐怕惹他不快,便又道:“我说王爷,这……这亲事呢,不是你说怎么就怎么,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比如我跟方家……原本就差点意思,最后到底和离了,又哪里还配得上您这金枝玉叶?”

“你把我跟方守恒比?”

“只是举个例子。”

“哼,”赵襄敏冷哼了声:“你把我当作吉祥就行了。再说,该做的都做了,你这会儿才说配不上是不是晚了?”

言双凤小声道:“那、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就行了……”

赵襄敏一勒缰绳,乘风即刻止步。

言双凤往外一晃,又赶紧把他抱住。

赵襄敏冷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言双凤嗫嚅了一下,有贼心没贼胆地问:“我说了会怎么样?”

赵襄敏缓缓道:“你若是有口无心就算了,若是当真,我可就真不高兴了。”

言双凤看清他眼底的那点锐色,忙见风使舵地:“那我不说就是了。”

赵襄敏轻轻地叹了声,抚弄她有些松散的鬓发:“凤二,别再说这些赌气的话,我不辜负你,你也别……背离我。好么?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别口是心非,为些不必要的伤神。”

言双凤一震,抬头看看他,又重新低下头去。

她心底闪过一道影子,那是先前在客栈的时候,赵襄敏替她挡下飞来的箭簇的一刻,以及他迈步出门,箭射贼寇的飒爽英姿。

之前在山庄,虽然赵襄敏马术出众,又会些谋略,对于言双凤而言,他只是吉祥,颇为能干的吉祥,但也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他是小魏王,而且越来越清晰地,他确确实实是魏王殿下,远超出她预计的赵襄敏。

言双凤有种奇异的感觉,抱着赵襄敏,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坠入怀中,到底是冷还是热,是吉是凶,是要赶紧松手还是抱住不放,都叫她无从认清。

身后的马蹄声逼近,因为看到赵襄敏停了下来,随从侍卫们不敢逾越,只也随着放缓,在周围停顿徘徊。

手指在他的蟒绣上细细地滑过,言双凤叹气:“还不走,叫那么多眼睛围着看上瘾么?又不是耍猴。”

赵襄敏问:“你肯跟我去面圣了?”

言双凤按捺心头的悸动跟不安,道:“皇上应该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不会吃人吧……可、可你得答应我,若我有应对不当或者得罪之处,你要替我开解,千万别叫皇上砍我的头。”

赵襄敏抚着她的后颈,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有我在,谁也不敢碰你半分。”

第77章

眼见城门在望, 言双凤好不容易同赵襄敏谈妥了,魏王殿下总算答应,另拨了一匹马给她单独骑。

一路颠簸, 加上早上原本就没怎么收拾,言双凤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了,凌凌乱乱地很不像样。

她索性把发髻拆开,只用一块帕子系在脑后,又将衣袖挽起,裙摆一撩,这样一来利落了好多,而且也不像是先前那么打眼了。

赵襄敏望着她这般洒脱的模样, 笑而不语。

言双凤哼道:“你笑……”才说了两个字, 就赶紧把那副泼辣的嘴脸收敛起来,改换语气问:“王爷笑什么?很难看么?”

赵襄敏道:“不,是很好看, 凤二怎样都好看。”

言双凤嗤之以鼻,心里却悄然有点受用,她摸了摸脸:“我早上起来连脸都没洗,只怕鬼一样,这样还好看,天底下就没有丑人了。”

赵襄敏道:“就算你是丑人,我也喜欢。”

言双凤又想问他这些甜言蜜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可一想,之前在山庄里他好像就很擅长。

罢了, 多说多错, 毕竟现在不像是山庄的情形了, 他可是堂堂的魏王殿下, 不是她想打就打,要骂就骂的人了。

赵襄敏刻意放慢了马速,言双凤本在他身后,在他示意之下只能跟他并辔而行。

跟随赵襄敏的那些魏王府兵们,除了苍鹭以及在山庄里潜伏过的外,并不知道言双凤竟会骑马,见她的姿态动作非但不生疏,反而透出几分娴熟,不免心中吃惊。

伴随着城门越近,官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不免往此处打量,可不多时,就听到一阵吵嚷声:“让开让开!”

前方城门底下一队人马冲了出来,一边疾行一边驱散路上的百姓人等。

言双凤见状,赶忙把缰绳一抖,往赵襄敏身旁靠近了些。

“不怕,那是接咱们的人。”小魏王凝眸看了眼,单掌一挥。

身后有侍从纵马上前,将来人拦住,低语交接。

顷刻,那些人纷纷下马,等候赵襄敏到了近前才恭敬行礼:“参见魏王殿下!我等是奉皇上旨意,接您回宫的。”

赵襄敏睥睨了一眼,仍旧打马往前,言双凤打马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不敢让自己的目光跟任何人相碰,她觉着此刻简直就是狐假虎威的现世图。

那些人只好赶紧跟上,此时城门口已经戒严,京畿司的人两侧排开,闲杂人等一律屏退,街道上安静肃然,早不是先前熙熙攘攘的光景了。

言双凤愕然,她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形,这一下,不管她是在赵襄敏的怀中,还是在他身旁,却是各有千秋的鹤立鸡群,万人瞩目。

她的心中暗暗叫苦,恨不得学会那传说中的土遁之术立刻逃之夭夭。

而在进了城后,迎面却又有一队人马而来,中间簇拥着一辆宫车,为首的竟是太监打扮,其中一人看见赵襄敏,即刻满面堆欢,谁知目光转动看见言双凤,那笑容明显地滞了滞。

不过这只是稍纵即逝的事儿,这太监上前躬身道:“王爷事情办完了?王爷只顾着急正事,却也叫皇上甚是挂心。”

赵襄敏看了眼身旁正垂眸不敢斜视的言双凤:“办了一半儿。怎么竟也劳烦了明公公亲自出宫。”

明太监和蔼亲切地笑道:“这不是皇上着急,怕您在外头耽搁,所以叫我亲来接着……咱们快回吧,皇上一肚子的话要跟您说呢。”

言双凤听这人的声音透着笑意,听着怪叫人舒服的,这才偷偷看了眼,当看见明公公身上大太监的服色,却又后悔多看了一眼。

赵襄敏道:“本王知道皇上想说什么,本来也正要进宫面圣。”说着又看向言双凤。

言双凤心如擂鼓,打的却是退堂鼓。而明太监何其眼亮,早留意到赵襄敏两次看向身边的人,他便含笑道:“这位是……”

赵襄敏道:“她要跟本王一起进宫面圣。”

言双凤听到这里忍不住,小声道:“我改天再去吧。”

赵襄敏道:“择日不如撞日。”

言双凤暗暗叫苦,忽然灵机一动:“你、王爷看我这般打扮,这样不像样,岂不是冒犯皇上?”

赵襄敏还未开口,明太监呵呵地笑了两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也无妨,既然王爷想要这位……娘子一块儿进宫,那先一起就是了,至于娘子的仪容么,进了宫,自然也有人帮着娘子打理。如何?”

言双凤恨不得瞪这公公两眼,她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他倒是“机灵”懂得变通。

赵襄敏道:“怎样?”看似是问她的意思,目光却仍是坚定的。

言双凤觉着前方挂着一个绳套儿,就等着自己把脖子探进去,她望着赵襄敏的眼神:“您是王爷,您说什么就什么。”

明太监听出她是几分无奈的口吻,眼睛明显睁大了几分。

赵襄敏却笑道:“倒也不算。你要真想改日……也成。”

言双凤的脖子都有些发僵,想了想,如果他执意要自己见皇帝,那避开今日,也避不开明儿,何必还牵肠挂肚战战兢兢,要死就痛快着。

明太监做为皇帝身边第一等的,到底比王公公更胜一筹,当即笑呵呵道:“王爷,不如让娘子乘宫车吧。”

这句话却是说到了言双凤的心底里去。

正在这时雨燕赶了上来,便陪着言双凤一块儿下马进了车中。

一行人往皇宫而去,言双凤坐在车中,突然想到了如意,赶忙问雨燕姑姑,原来如意不会骑马,就在后面乘着庄子里的车慢慢跟着。

言双凤掀开车帘往外打量,隐约看到赵襄敏等在前方,她不由叹了口气。

就听雨燕姑姑问:“娘子为何叹气。”

言双凤本来不想多言,大概是心里的念头太多堵得慌,便道:“我就觉着如做梦一样。”

雨燕姑姑道:“为何?”

“这还用问么?”言双凤嘀咕了这声,正色看向雨燕:“你觉着,我跟他……我跟王爷配么?”

雨燕的脸上透出一点笑意,旋即说道:“不配。”

言双凤捂着胸口,这答案虽是她意料之中,但雨燕不假思索地就说出来,仍是让她觉着心口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

她低了头,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么,他偏想不开,又拉着我做什么?让我安安静静回庄子不好么?”

雨燕却有点讥讽地说:“我本来以为传说中的言二娘子,不是个会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言双凤吃惊:“什么?”

雨燕淡淡地说道:“你哪怕把京城内每个人都问遍了,只怕答案都跟我一样,但那样又如何?就像是十个人里有九个,觉着你言二娘子是个悍妒泼辣不容人的,但你是什么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