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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

下午父皇回来,见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不说话,便走了过来。“他们与你说了?”

我一惊,抬头问道:“父皇早就知道了?”刚问出来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够傻,太子的很多证据还是依赖父皇的暗卫搜查到得。随后便补上:“是了,父皇知道却一直没告诉我。”我不由得有点闷气,觉得父皇有事瞒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我不由得撇开脸,不大想见着他。父皇见我闹起了脾气,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我的脸,将我撇过去的脸转了过来道:“你也不静下心来想想,若是先前是朕说出这些,你信吗?”

此话一出,我心头更有点不自然。

父皇笑了道:“有什么话就说,莫要瞥着。”他说话的时候口气让我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在京城外的大帐,父皇那时对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冷冰冰的,对我除了训斥就是训斥。但,现在的口气,除了宠溺便只能是温和。想到这里我便觉得这世间无常,摸不准下一刻又会有什么发生出来。

见我许久不说话,父皇坐近了些,道:“怎的,朕说的还不够明白?”父皇以为我心里还在不舒服道:“你怎的就不想想,若是朕插手了你们之间的事情,说不定你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在怨恨朕继续包庇你的二哥。”

我笑了笑:“儿臣省得的。”父皇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的心境真的不同了,对于大哥也好,太子也好,父皇也好,虽然还是有点点埋怨,但是好歹还是一家人。心境不同的时候,或许看待别人的想法也会跟着改变。

父皇见我笑了,便松了口气,不过随即想到什么,不由得又板起一张脸:“哼,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二哥去办。朕现在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打乱朕的计划。”

计划?我顿然想到了父皇曾经说过当初在塞外和阿纳当签订盟约的时候,那些刺杀的人。以父皇的个性必定不会扰了这帮人,不管对方的出处如何,定是血债血偿。我便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道:“父皇的意思是……”

心中不言而喻。虽然表面上我装的若无其事,但是心中已经动荡不安。五年前的事情让我恨了这么久,却发现只不过是他人的一个局,这口气叫我如何咽下?!父皇并不让我插手此事,以来恐我毫无势力,二来也怕我失去冷静。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太子去办从各个方面来看,均是最好的安排。

至此,除了心中略有些无力之感,也并无任何怨言。

“三儿,记住。”父皇看了我一眼,轻轻道:“对付敌人,一定要谋而后动。一招制敌,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摸准了再下手,一网打尽。”

父皇说的很是囊括,我不知道他究竟在说那些人。当日及冠,我隐隐的便在宴席上觉察出好几波势力,以太子外公为首的刘成,算得上是太子党。不过,现在我心里清楚,太子并不是一个依靠自家外戚势力的人。他很有主见,头脑也够灵活,自然想到依靠外戚势力,必定对他登记后的皇朝有着影响,故而他并不是刘成手中的傀儡。在他表面向着刘成的同时,他可谓是父皇这边最有力的人。

而父皇这边,有李,杨两位宰相。李睿这人我并未过多的接触,不过他除了是一位出身“书香世家”的纯正儒生之外,他当年还是父皇身边的伴读。而杨继忠,除了是我们这群皇子的尊师之外,也不外是父皇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两个人善谋,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整个皇朝政治里的半壁江山。

我就算再怎么没有眼光,太子也罢,李,杨两位宰相也好,无一不是忠于这个皇朝,也愿意为这皇朝去拼的人。或许是我沉默太久,父皇知道我在东想西猜,但是他只是故作神秘道:“等回了京,朕便告诉你。”随后又加了一句:“朕说过,不会再瞒你任何事情。”

三日后,我身体便已经恢复。当日父皇便决定起驾回京,同时一路的还有太子和大哥。大雪过后,又正值新年前夕,官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各家各户也几乎都是紧闭门窗,门上也都喜庆的门帘。

父皇的行驾很低调,除了马车外的一队乔装过的大内侍卫,前后还各有两队人马殿后和压道,途中的暗卫暗哨更是不用说了。而我们在车内,也断然没有了什么太多的规矩,父皇和太子在看书。而我则和大哥在下棋。大哥已经输给我不下数十盘,此时大哥又持黑子落子于棋盘之上,一路上父皇的眼睛时不时的飘过来,在看着大哥落子后,又忍不住的摇了摇头,一脸按耐不住。

大哥不理睬他,继续下他自己的。大哥屡屡输于我,我自然也下的没什么意思,时不时的瞟了瞟父皇,示意他来接手。可是父皇均是不理我,假装没见着的继续看着他的书。

谁不知道他手上的那本《史籍》停在了东汉就没翻过了……

无奈,大哥就算是臭棋篓子,如今我也不可就此离去,只得好生掩饰心中的无奈坐于蒲团之上耐心的和大哥再来一局。太子坐在我的正前方,大哥的背后,这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一翘,眼睛一眯――分明在嘲笑我!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太子不在乎,扭过头去,又看他的书了。就凭这个性,再冷点还真的有点像父皇。他肯瞒着父皇,摸索我的去向来到纯阳通风报信劝我回去,不得不说他是很有头脑、魄力和智谋的。不过比起父皇,太子的个性还是比父皇少了几分狠厉和果断。想来以后若是磨砺磨砺,他肯定是个很出色的皇帝。不由得说,父皇的眼光的确独到,五个兄弟里面最为出色的真的就要属太子了。

大哥为人谦谦君子,若是在寻常富足人家尚可保住家产,在朝堂之中若是顺风顺水运气不错的话,尚可做个安稳的王爷不问世事。但是大哥决不是这种安然享受之人,且不说他身边那个从不说话,如今坐在后面一个马车里的小道童,就他那占着纯阳山极阳之位的房子,我断可判定大哥在纯阳的身份,绝不是那么一个掌门关门弟子,全纯阳早课师傅这么简单。

或许其中牵扯到了当年他那么执着离开皇宫的原因。

相对于五弟,这孩子未曾和我多过交往,感觉对谁都毫无敌意。在冠礼上,他也曾祝福与我,感觉并不是很执拗的人。想来只是五年不见,与我并不熟悉,所以不想贸然和我说话吧。

兄弟之中,老四为人温和却不失圆滑,但是为人同样不够狠厉大气,所以父皇将他放置户部再好不过。在户部一来并无什么大事,也就是为掌管户籍财经的事物,四弟在此不仅可以监视国库财经的流向,再则掌管户部的他,实在是最好的人员调查对象,在他的户部,相信若是父皇想知道这京城之中有哪些官宦子弟,监视也好,抓捕也罢,信息恐怕是一手到来足可遮天。虽然说,四弟的母妃身份过低,不可能将他封为王爷,但是如今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他,想来也算是举足轻重。

而且,他还有个妻子名为天彗,乃是工部尚书鬼谷子之女,其人一岁能言,五岁作诗,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随着她的父亲,在父皇的首肯下进入工部,制造兵部军械。就连她的名字,都是父皇御赐,称其聪慧异常。在工部军械司的一致联名上书的情况下,父皇破例将其封为正四品下工部侍郎。乃是本朝开国以来,或者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朝官。

当时我并不在朝中,虽在塞外这件事情还是传的风风火火,我不可能不知。朝中破例女子当官,一些酸儒定是不允,可天下为首的第一大家李,杨两位宰相力保,再加上父皇一圣旨昭告天下:凡是经过女塾1,并有实才,可由家中长辈和当地户官联名上奏,户部官员筛选,经过父皇亲自验证其才能,并与通过就可封其为官,享受朝中供奉。

此圣旨一下,不得不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父皇的魄力实在是够强,居然能够顶住朝中压力和酸儒们联名请辞的行为,破格选拔了三名女官,并真的赐其官服官印。就对此事,一些明智之士还曾联名书信,赞父皇乃一世明君,能够广纳人才。在此契机之后,一些真正有才的人,才不再避世,投靠了朝廷。天才工房,便是在此之后网络天下所有能工巧匠所立之机构。

想到这里,我掂量着手中的白棋子,默默的下至早就预算好的地方。

就此看来,朝中六部,除了兵部由刘成把守,其心叵测之外,其余五部,除了吏部,由李、杨两位丞相分持管理,和工部、户部一起都是在父皇的掌控之下的,目前看来只单单剩下礼部,刑部外尚且不知底细。不过礼部主管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想来和实权并无太大的瓜葛。而刑部的手,就太广了。

刑部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会同九卿审理“监候”的死刑案件以及直接审理京畿地区的待罪以上案件。刑部的内部组织机构的设置是按省设司。但是刑部的公差却是满布全国,爪牙之多,势力范围虽不强但是够广,消息也异常的灵通。

我心里顿时有点七上八下,若是父皇有意限制士族外戚的庞大,铲除朝中异己,并保证国家内部稳定,外部臣服,那么兵部的兵权必须要尽快的收回来!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收回军权,一搞不好就会造成兵部哗变,造反叛军,到时候免不了内战。那么在内战的同时,国库资金,民生和粮食收成,包括商业等等都会遭受相当大的打击。

我抬头看了看父皇,到此时他还在酝酿,布局,无非就是想避免这些,以不动神色之意夺回兵权。刘成此人心思慎密,谨小慎微,想抓他的把柄真的非常难。而且他的背后还有刘家士族的鼎力支持,后宫之中,太子母妃肖皇妃便是刘成的女儿。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且不是一言能尽的。父皇若是想要夺回兵权,但是又把损失控制在最小,只能是慢慢布局,等待时机。

本朝才经历两代皇帝,皇爷爷留下的江山实属不易,而父皇十几年的修生养息,断然不可轻易的毁在此次收回兵权上,所以不管是哗变还是反叛,均是要不得的。

而就算除去了刘成的兵权,那么兵部将由谁掌控这又是一件摆在面前的必须要考虑到的难事。朝中老将拿得出手的,只有刘成一人,轮经验,轮资历真的无人能替代。要不是其心叵测,不枉费是一代将臣,留于清史的名将。但是,事实并非尽人意,刘成除去再打压士族,时能将内部稳定,但是同时对外的镇慑也会减小。西北已经和阿纳当签订盟约,暂时几年内不许去担心了,可是西域等国,乃至西蕃国绝不是吃素的。

表面上于我国交好,互为通商,实际上谁都知道蛇信不足吞大象的野心他们从未放弃过。若是朝中内部变动过大,恐怕这群狼子野心的立刻就会联合起来攻打过来。朝中绝不是怕打,但是同时也明白,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百姓也好不容易休养生息有所好转了,此时若是有一丁点的战乱,那么之前十几年的辛苦必定会付之东流。

在除去刘成之后,必须立刻就要派人顶上这个空缺,震慑西域!虽此时我心中思绪万千,手中落子沉稳,只见我将白子落于棋盘星罗之间,淡然道:“大哥,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儿还是很有头脑的。作为一个斥候,分析局势这一项他可以满分了。

先前有孩子问,父皇的个性这么果断为何不除去那些乱党?

这里算是个给你们一个交代~

(伏笔啊,伏笔)

此后还有各色人物出场~

女塾1:在唐朝时期家中有些殷实的大户人家将女孩子集中在一起学习的地方。(资料不是很全)

意不言悟,遵教诲

赶着年关将近,本不该出门远行,此次父皇出宫实属突然,宫中的各项事宜均是有两位丞相扛了下来。父皇回宫时,已是深夜,过了宫门只得匆忙吩咐李冬来去宫中的礼殿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大哥。他毕竟已经出家为道,其他的地方住下来难免要招人诟病,先下只能让他去最靠近宗祠的礼殿住下。

我刚想开口也凑到大哥那里去,谁知父皇直接跟着后面道:“三儿,朕另有安排。”我一愣,看了大哥一眼,大哥淡漠的点点头,就此我便对大哥一礼,分道扬镳,跟着父皇又回到了昭和宫。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父皇并没有因为路途劳累而去休息,甚至都未曾对李冬来下令伺候洗漱,只是一路风尘仆仆的将我和李冬来一路带到了昭和宫书阁。

父皇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点不太对劲,一路上我不解的看着父皇,他只是微微抬手安抚似的压了压手掌,示意我不要着急。随后又命人,将书阁外所有的昭和宫守卫全部向前五步,保证他们不能听到宫内谈话。就连父皇最为贴身的李冬来,也被他遣开。在我三丈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时候,一直坐在书阁案几前的父皇拍了怕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说话,便突然对着房梁上,轻轻的道:“下来。”

顿时我敏感的立刻站直身体,一手已经伸到了身后腰间横插着的宫刀伤,隐隐的将父皇护在了身后。然而几乎就是一晃眼的功夫,父皇案几前的大殿上立刻跪着十个黑衣的汉子,他们一身黑衣,背后均是背着一把长刀,腰上两边都是插着匕首,十个人都蒙着面,乍一眼看上去几乎各个相同,唯一一点特征就是他们的左臂上的黑色衣料上绣着一条暗红色的蛟。

顿时我便明白了,这是父皇身边最后的一道有力保障,暗卫。但是我还是不解,看着父皇,却见他看着这些暗卫道:“离宫这么多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启禀皇上。”其中一个人拱手一礼,半跪在地上,声音极其嘶哑:“属下等人监视朝中,这几日各个党派活动平凡,一律打着年关拜礼的幌子四处拜访。”父皇冷冷一笑,轻轻的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撇了撇茶叶,抿了一口道:“一群猴子,老虎不在就开始按耐不住了。”

我哪里敢出声,只得站在旁边。眼下我所听见的是父皇最为秘密的东西,这些暗卫就是父皇的底牌。只不过我听了消息后心里才觉得局势复杂,朝中的党派,果然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可是我想不到他们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父皇只不过是出宫了一趟,他就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始拜访各界官员和串通联党。

父皇并没有停顿多久,道:“其他人呢?”

另一名暗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筒,跪行向我而来,我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接下,传给父皇。那人见父皇打开竹筒上的封蜡,也同样是嘶哑的声音道:“朝中稍有权势的几个人都很安分,只是刘成,在这段期间会见了不少人。其中刘成夫人递交了宫牌,进宫来见了肖皇妃,并偷偷将一块锦帕塞给皇妃。”暗卫顿了顿道:“锦帕上的内容有密,但在皇妃屋中的《女戒》上找出了端倪,故译成密报,请圣上过目。”

我看着父皇从打开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心中大为疑惑。父皇却很稀松平常的打开了那份密报,撑开看了看,便冷冷的哼了一声。随手便将这份密报递于我,害的我一愣愣的,不过我不好挡着外人的面违背圣意,只好接过来看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一封信,确切的说是刘成给他女儿肖皇妃的一封密信。内容很简单,让她待在宫中,监视所有皇子动向,尤其慎重的点名监视我。最后的一段内容非常引人臆想。

‘……父,之志,儿切记。期待之时已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天时地利人和,大事即可成!儿,切勿妇人之仁,尚果断行事。若儿得成,只须于依计行事,父即起兵,逼宫夺位!……”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顿时明白刘成谋反之意已经是蓄谋已久,只不过这只字片言中,可以读出来的消息真的很少。其中刘成的意思如其说是安抚劝诫不若是说告诫和警告,似乎他在让肖皇妃为她的计划做什么事。这其中的东西,若是好好分析下,应该不难猜出他们的大体动作和计划。

父皇些许是见我半天不出声,看着密信发呆,便开口问我:“三儿,可看出了端倪?但说无妨,这里并无外人。”我听到父皇最后一句并无外人,便知道这些暗卫绝对可信,这才放心大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皇,刘成信中,所指的‘期待之时已近’……是不是指他们谋反的日子?细细算来,似乎最近即日里面,只有年关和上元节比较特殊。”我看着父皇听了我的话,顿时略有所思,便继续道:“年关可能性不大,先不算年关将近,而且近几日连降大雪,道不通行,刘成就算不考虑自己军下士兵回家团圆,也会考虑这行军问题。”

父皇看着我,缓缓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刘成会瞄准了上元节?”

“就算不是,那么也算是对他们的计划来说很重要的日子。他信后所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天时地利人和,大事即可成!’恐怕,还有人帮他,而上元节那天,便是朝中储备已久的百邦朝见。”

我此话一出口,父皇的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吩咐道:“即日起,加查周边列国所有兵马走动,如有动静,立刻汇报。”跪地的暗卫均俯首领旨。

我顿了顿,有细细的想了想道:“父皇是不是要和太子知会一声?”

父皇挥退了暗卫,转过脸来有点惊诧的看着我,“为何?”我细细道:“刘成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知会他家中之人。而且刘成结党营私的口号可是太子党,虽然我不信太子会随着刘成谋反,难保太子身边的白斛将军不知道此事。

父皇笑了笑,“白斛?呵呵他不会的,他是你二哥的人,他对你二哥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父皇又斟酌了一下,道“不过你说的也对,难免他不会收到什么风声,不过此时朕不便插手,明日将此事知会太子,让他去问白斛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道:“儿臣还恳请父皇,从今日起,昭和宫内外若无父皇手令,一律不可进入。”我想了想我后面要说最重要的话,咬着牙跪倒在地,这让父皇顿时一惊:“你这是要做什么?”说完便伸手想扶我起来。

不过我还是执意跪着,道:“先请父皇饶恕儿臣斗胆!”

“为何?”

“儿臣恳请父皇从今日起不再临幸宫中任何一位娘娘!”此话一出,我就感觉,父皇的气息为之一顿!许久都不曾有任何动作,但是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父皇站在我面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直到我的腿都跪的开始发麻的时候,父皇的声音才轻飘飘的传来。“三儿,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未抬头,但是心中又将自己的思绪理了一遍道:“信中最后一句‘若儿得成,只须于依计行事,父即起兵,逼宫夺位!’儿臣斗胆,礼越了,臆想刘成会让肖皇妃所作之事究竟为何?请父皇恕儿臣不敬,儿臣所猜想之事,便是刘成意会肖皇妃谋害父皇。”我并未就此为止,而是分析道:“通篇开头只是让肖皇妃监视宫中所有皇子,而并未对我们下手。可见在刘成眼里,老四、我和大哥对他构不成威胁。而他信中如其说是知会不如说是告诫,‘儿,切勿妇人之仁,尚果断行事’怕是要让肖皇妃,意图……”我总觉得这个词从我嘴巴里面蹦q出来,总是让我心中极其的不舒服,故而半天也未能将那词说出来。

“杀了朕。”父皇淡淡的口气,让我听来很是落魄,甚至有了那么一点遗憾。我立刻跪伏,道:“儿臣斗胆。”

父皇上前一步,一边扶起来,道:“肖皇妃若是有这能耐,朕便留不得她,没什么好说的。”我起身看着父皇,并未见他有多难过,心里顿时诧异:为何刚刚我说出原由的时候,父皇的语气那么的遗憾?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父皇便道:“三儿,朕知道你这是为朕考虑,朕答应你不去后宫。”我脸上渐喜,可父皇又道:“可若是朕不去,刘成换了计划要来刺杀朕,怎么办?”

我顿时一愣,这……父皇难不成不拿门口的那些禁军当一回事么?他们不都是直属父皇,乃是从军中选出的精英么?不过父皇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反驳,便道:“那父皇的意思是……”

父皇一本正经的对我道:“保险起见,从今日起,你便和朕同睡,以防不测。”他看了看我一脸窘迫,便十分正经道:“三儿,你的分析可谓是出类拔萃,头头是道,但是部署起来,还是有点缺火候,不是那么面面俱到。”

“是,谨遵父皇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三儿,你这话的意思,真的让人……大概是我打字的方式不对……

咳咳……三儿,你父皇他,老不正经了~

哎呀呀~今个又露了一个暗线,看看孩儿们能否发现~

夜宿昭和,镜如泉

父皇的命令似乎被李冬来很好的执行了,当晚我便想去昭和宫自己的房间睡觉,却被立刻告知我的房间基本上已经和父皇的合二为一了。我当下看着对我恭谨行礼的李冬来,上上下下的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心里就在纳闷,这李冬来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是和父皇一样考虑到了,还是纯粹的巧合?

当下怀着一种疑惑的心情,我只能是到了父皇的寝宫。说实话,回来这么个把月,我真的没来过父皇的寝宫。等到李东来为我推开那扇红木镂空雕金龙双扇推门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了父皇的私人空间究竟是怎么样的。

并不是明黄色的垂帘,整个房间也并不是我现象中的那样布满了金色,相反,或许是因为这里早早的就燃气了暖炉的原因,屋子给我的感觉却异常的温暖。推开门的后面是一件小书房,满目的书籍散发着它独特的墨香味,而且这里还有几盆常青的吊兰,感觉和这里布置的红木座椅用具都有一种厚厚的韵味。门打开的时候,我便闻到了一阵阵极淡的茶香,想来父皇晚上常常在这里看书,饮茶所致。

心里不知道为何,突然想笑,完全没来由的。墙壁上似乎还有些字画,房间中的书香墨意浓厚,却不难看见墙边的几个刀剑夹上的各式武器,而站在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旁边的一间耳饰,里面似乎还有着蒲团和一个书墨的大大的‘武’字。

真是……符合了父皇的个性,总是这么要强,倔强,执着。

李冬来见我站在门口不动,或许是会错了意,他小声对我道:“万岁爷不喜欢外人进来,这里均是老奴一人打理,而且只是在皇帝起床后,所以三殿下,老奴斗胆还请三殿下照顾着万岁爷。”

我笑了笑,看了看李冬来,觉得他开口闭口可都是父皇,总是在为父皇考虑,忍不住的打趣道:“李公公,你对父皇可真是尽心尽力,我都不及你,说实在的都有点要嫉妒了呢。”我笑嘻嘻的看着李冬来,却不想他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他扑通一下的跪下了,紧张的话语的速度都快了!“三殿下这是折杀老奴了!老奴对万岁爷绝对不敢有任何逾越!老奴这条命就是万岁爷的,一定会对万岁爷尽忠!”

我被他一连串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是不知道说错什么了,不过好像是真的吓唬到他了。我便赶紧扶他起来道:“李公公误会,我这是真的在夸你。”如今不敢多说什么,看着李冬来吓唬成这样,也算是想起自己如今身在宫中,保不准隔墙有耳,说话必须小心着。“那么,李公公,我的寝具……”无法,只能是生硬的转换着话题。

李冬来被我扶起来后,也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小心的道:“三殿下,老奴照顾着万岁爷是本分,自当尽力。”随后便领着我进了房间,然后转身就关上门,小心翼翼道:“三殿下,老奴也算是逾越,还请三殿下在这昭和宫之外留心言语。”然后对我眨了眨眼。这样的话,在皇宫中听起来真的有点不太适应,这里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尔虞我诈,若是真的有人真的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警告或是提醒你什么,起码在一定的程度上,他是真的在担心你。况且,李冬来人老实,而且对我也算照顾有佳,他的话我自当是听得进去,便慎重的点了点头。

李冬来见我点了头,笑了笑,恭敬的对我一礼道:“万岁爷会让三殿下同住,想来也是考虑了很多,但是命令上头下来的时候只是说同住,”然后他便有点为难的看着我道:“三殿下也是知道的,万岁爷的地方,那东西都不是能够随便添添减减的。”

这让我顿时想起来,在行宫的时候,父皇让我和他同睡的时候李冬来也是这么说的。想来父皇很不喜欢自己一回来发现床上突然加了一床棉被,或是多了什么东西。这种习性,让我顿时想到了虎。西北塞外的猎人很多,起初当斥候的时候,为了侦查和行踪我也去请教过那些非常有经验的猎人,他们对这些猛兽的习性善解的很,说是若是老虎,在领地里那都是每天必定一巡视,尤其是在靠近他老窝的地方,哪怕是多长出了一根草,那老虎都会将这草给碾了。父皇就像是这些猛兽一样,对于自己的领地和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总是这么执着和强势。

既然事先已经知道了父皇的这个习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在哪睡对我来说都一样,最差的时候,我不仅仅是在马背上睡过,就练大雪封山的时候,我在杂草堆里都睡过。见着夜深了,想着明日我必须起早起来练枪,便也不再顾虑这么多了,对着李冬来道:“公公,我想洗漱……”

李冬来一听便笑道:“这个好办。”随后将我引着带到了父皇的寝室,一块极大的白熊皮是第一个进入我的眼帘的,他几乎将整个寝宫给占了一半,然后便是一套案几式的茶座,上面一套上好的紫砂壶茶具,我细细一看,顿然发现这是一套茶艺用的茶具,最起码也是熟知茶道之人所用。

心里诧异父皇居然还有这等闲情雅致,脚下跟着李冬来进入了这个可以说是极其舒适的寝室,紫蓝木的床榻,金丝红杉木的大龙床,一尘不染的干净锈色被褥,好几层薄纱重合而制的床帐,高脚鎏金神树灯,还有四个看起来靠着非常舒服的靠圆枕,以及一对的散发丝丝冷檀木香的木枕。

顿时,便明白了父皇身上那一股幽幽檀香究竟是来之何处了。看来父皇真的很是注意自己的生活,不仅是布置的仅仅有条,就练习性都如此的讲究。脚下跟着李冬来,绕过了龙床,赫然发现,原来着寝室不仅仅是大,还另有乾坤。

在床的门之后,便是一个小小的门。我顿时一惊,若是父皇的床榻边就有门,那岂不是对父皇的安全很不利?但是似乎李冬来已经看出了这个问题,他引着我想先走,一边还回头对我道:“三殿下,稍安勿躁,这里的门,不同外面。”在我还没闹明白的时候,李冬来打开了这门,顿时一种夹带着温热的风从门内鼓动而来。

这门内,居然是个地宫似得过道,四周均是有着照明的夜明珠,这么大的手笔实在是让我吃惊不小。但是父皇绝对不是这等奢华浪费之人,想来这里的东西并不是父皇所做。李冬来引着我向前走,虽然是向前,但是我还是感觉到这里的地面好像是渐渐往下的。

我们并没有走的多久,莫约三十来步,回头便可见父皇的寝室。而此时,我们的前方便出现了另一道门,李冬来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推开。我诧异了,这……这不是……

“三殿下,您也知道,圣主打下的江山,却并未大兴土木。这京城还是前朝的城都,这皇宫还是前朝的皇宫。不瞒您说,这里便是前朝皇室的圣地。”李冬来轻轻地为我解说,也彻底的让我确定了我心中所想。

前朝皇室曾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