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 第116节(1/1)

对他这么给她直接打过来万分不满。

怀野甚少看到她发脾气,十分好笑。

他没开视频,只是与屏幕对面的她对视了眼,漫不经心地说:“你也不用这么直接,我打个电话而已,不是想看你洗澡。”

她也不是故意要给他看自己洗澡啊!

“——哦是吗,我以为你们小男孩儿会喜欢呢,”乔稚晚不咸不淡地说着,故作淡定地关闭了视频,“我按错了而已。”

怀野脑袋靠在绵软的沙发扶手,闭上眼。

手机放在肩窝位置,听她这样说,他的嘴角愈发上扬。

“谁小孩儿,”他也不满,“我23了,好吗。”

她扬高声调,“23了不起啊。”

“找个时间了不起一下给你看看啊?”他更不甘示弱。

什么什么啊。

乔稚晚意识到不能这么聊下去了,实在是太暧昧了,她手心掬起一捧泡沫,看水流从指缝消逝,正色些许:“不要来找我。”

“我就要。”

他立刻说。

“——不行。”

“怎么不行?”

她想到他昨天对许颂柏信誓旦旦地说他从以前就喜欢她的话,沉默下来,咬了咬下嘴唇。

不仅许颂柏早就看出来了。

她也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她心底其实他一直在回避这一点。

若说从前,是她不会允许自己跟着他无底线地堕落,那么现在呢,她已经和另一个男人订婚了。

那个男人还是她从小就很喜欢的人。

对她无微不至的人。

而电话对面的这个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

怀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他沉了沉气,心口泛起一阵燥闷的感觉,却依然是吊儿郎当的口吻:“我把louis给你送过去。”

乔稚晚很意外:“嗯?”

“干嘛,别高兴那么早,”怀野哼笑了声,倦懒地道,“没想还给你,借你养养,我再接走。”

稚晚听他这般得意,她都想到他是什么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了,她也笑笑,不遑多让:“你这意思是louis现在是你的狗了,对吧?”

“我昨天不就是这意思?”他仍很傲慢。

“那‘借我养养’,不就是让我给你当弼狗翁替你养几天吗,”她舌尖儿顿了顿,“求人帮忙,又找我要地址,一定要这么没礼貌吗。”

她倒是一套一套的。

乔稚晚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口气跟他平时那样子可太像了。

“好,”怀野却是不假思索,放低了嗓音,“姐姐。”

“……”

“今天可以把我的狗给你送过去吗,我想它应该很想见你,”他换作一副卖乖的语气,顿了顿,“顺便,我也能见你一面吗。”

“…………”

乔稚晚心下微动。

但不等她回答,他就又恢复了方才的那颐指气使:

“——好了,可以了吗。”

她再也憋不住了,于是轻笑:“你过来吧。”

“谢谢姐姐。”

他又切换自如地卖乖。

“行了行了,我发给你地址,正好我今天休息。”

“ok。”

他言简意赅。

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会不会撞到许颂柏,向来这么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一阵风儿似的,不可捉摸,又目的明确。

乔稚晚自然没把昨天他说的什么“那我只能抢了”这种话放在心里,她以为他也许是今天有事没空照顾louis才送过来。

四十分钟后,她接到他的电话,她也收拾妥帖下了楼。

她才发觉。

他是认真的。

一片飘飘渺渺的雨中,身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一人一狗孑然站在廊亭。

他看起来真与过去没差,如此散漫,一手夹着烟,正半扬视线,打量面前的这栋高级住宅楼。

脖子的纹身张扬舞爪。

乔稚晚想到了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他。

穿越车流,奔跑在马路上,那么的自由自在、随性不羁。

乔稚晚下来没打伞,她见雨不大,准备直接把louis牵上楼的,也没细心打扮,就化了个淡妆,衣服还是轻便的家居服。

怀野的视线转过来,落在她的身上,兜帽下,长刘海儿没挡住他眸若朗星的眼睛。

看向她时,眼底好像都有了光。

乔稚晚不禁放慢了脚步。

louis见到她过来,跃跃欲试摇首摆尾的,直吐舌头,就要往她的方向扑过去。怀野一手牵住狗绳,轻快地弹了下舌头。

低喊:

“过来。”

louis就乖乖地坐在了他身边。

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和他一起等她过来。

风还是有点寒,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走近了,才要去接他手里的狗绳,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捻灭了烟。

顺势牵住了她伸向他的手,径直塞到自己衣兜。

“你好慢,”他抱怨道,“我冷死了。”

“……”

乔稚晚脚步一转,被他这么牵着,往住宅楼的反方向走去。

乔稚晚从没有与他牵过手,只知道他的手指是极其好看、修长的,在吉他弦上飞舞时灵动异常,指甲总是修的很干净。

他的手指微凉,手心却是温热的。

明明她的手更冷。

他的步子很大,她趔趄了两步,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他,她只穿了件简便的家居服,裙摆都才到臀线位置。

雨丝儿和风掠过她的腿面,louis跟在他和她前后,欢快异常。

这时,一辆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隔着一个巨大的花坛,他们在道路另一侧,她却清晰地看到了。

是许颂柏的车。

“怀野,刚才那辆车……”

她尝试出声,制止他继续带她往反向走。

他却死死地扣住她的掌心,头也不回:

“没看到。”

第78章 chapter.77

雨飘在车窗, 迷蒙一片。

机械臂带动雨刷左右交错着滑过,车头跟着转了弯,一抬眼, 已经看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了。

许颂柏观察左右来车,对电话那头的rachel说:“您不用担心,天气预报说雨今晚就会停, 到时候我和joanna一起去接您就好。”

rachel正在转机, 抽空打过来, 还是担忧起乔稚晚来:“多亏有你,我刚给joanna打电话一直没人接,都28的人了,平白无故不接电话, 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您不用担心, 她今天难得休息,应该还在睡觉吧, ”许颂柏侧头去看车前镜, 笑道, “她有时的确像个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许颂柏话音才落。

目光一顿。

隔着一片缭绕雨幕与旺盛的草木, 瞥见了一条毛茸茸、体型很庞大的阿拉斯加经过。

跟乔稚晚和她之前那个玩乐队的前男友养的那条狗很像。牵狗的人他没看清, 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车头已经调转向相反的方向。

没来得及看清, 就看不到那两人了。

“颂柏, 你爸爸的病情好点了吗。”rachel关切地问。

许颂柏一瞬回神, 微笑:“……嗯, 好多了, 昨晚打了视频电话, 看他气色不错。”

“还在加州疗养吧, ”rachel叹气,“你妈妈那边还有消息吗,她……这段时间有联系你么。”

提及这个,许颂柏唇角微笑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