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 第27节(1/1)

整个人懒懒地倚在门边,打了个哈欠,“看我干什么,知道自己梦游了?”

乔稚晚犹豫了下,说:“我没衣服穿了。”

“……”怀野反应了小几秒,挑眉,“哦,然后呢,要扒掉我的给你吗。”

“你……要不要去趟我家,”她不想大早上就同他斗气,力图让自己的口气不要过于生硬,“帮我拿两件衣服?”

怀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从鼻腔里出了一声:“你自己怎么不去?”

“……”乔稚晚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又作罢了:“算了,你不去算了。”

她大不了想想别的办法。

怀野又把脑袋抵在门上,刚睡醒,表情带着点儿惺忪的天真,瞧住她,又弯起了嘴角来:“好啊,我去。”

“……”

“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帮帮你,怎么样?”

第16章 chapter.15

(8k+肥章)

chapter.15

乔稚晚沉默了下, 她清冷的视线落在他那张带笑的脸上小半秒,好像根本没打算理会他同她开的条件。

很快不动声色移开。

她从床上起来。

稍一动作,这铁床就“吱呀吱呀”的, 快散架了似地直叫唤,昨夜她都不敢翻身,生怕不留神这床就塌掉了。

她可从来没睡在这上面过。

怀野半睁着眼, 抱着手机懒懒倚住门, 唇角仍噙着笑意, 又问她一遍:“喂,不考虑一下吗?或者,你不是很有钱吗,像上次一样, 我帮你, 你给我点钱,怎么样?”

乔稚晚不说话。

他便眼见着她晃着两条纤长白皙的腿, 这么从床上起了身。

她好像是个极为严谨而且有教养的人, 把昨夜盖过的被子都很有礼貌地整理好了, 然后随便趿上丁满昨夜拿给她的那双大出她脚很多的塑料拖鞋。

她的脚腕很纤细。

很白。

十指莹润,涂着漂亮的冰蓝色指甲油。

怀野正垂眸, 一阵柔和的清香拂过他鼻尖儿。

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怀野抬眸, 又笑了, 闲闲地一声:“考虑好了?”

乔稚晚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她倒是非常好脾气地朝他微笑了下, 看着高出她许多的少年, 视线毫不避讳地从他那瘦的没几两排骨的身板儿, 打量到他腰线附近松松垮垮的挂着的, 快要掉下去的裤边儿。

又流连到他脖颈张牙舞爪的纹身。

他的下颌线。

嘴唇。

鼻梁。

最后对上了他的视线。

怀野不知她意在何处, 无端被她这视线盯得浑身发热。

他懒懒地朝她挑了下眉骨。

乔稚晚却是淡淡地笑着, 似乎仔细地思考了一番自己的措辞,看着他,缓缓地开了口:

“也没发育多好啊,不就早上稍微长大了点,就想给别人当哥哥了?”

很是嘲讽。

“……”

怀野的笑容在嘴角凝住。

他的视线随着她微微下沉。

注意到自己的裤子,大早上的好像……

“……”

他舌尖微顿,几番酝酿,到嘴边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笑意也挂不住,只万分不满地拉长自己的声调。

朝她“喂——”了一声。

乔稚晚讥讽地勾勾嘴角,不再看他,轻巧地绕过他。

走出房间。

还朝他冷冷淡淡扔下一句:

“先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吧,弟弟,我自己会想办法。”

“……”

怀野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步入卫生间那扇磨砂门。

他到底没忘了自己大早晨这么醒来是为什么,又跟过去,敲了敲那磨砂门,朝里面扬声:“——不是,你能不能别大早上又洗澡,你进去那么久我怎么办?”

里面丝毫没关他如何在门外叫嚣。

昨夜回荡许久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又一次响起。

“喂——”

怀野又敲门:“这也不是你家——”

她却完全置若罔闻,不等他说完,把门开出一道缝隙,把自个儿穿了一夜的那件白衬衫从门内扔到他身上。

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清香扑了他个满怀,她的嗓音却十分的冷酷:“还给你,给我安静点。”

“……”

怀野这下彻底气清醒了,咬了下牙:“你现在就要洗澡是吧?”

她懒懒地回答:“没错,我现在就要。”

“……”

真行啊。

小丁的奶奶和爸爸住的地方就在后面的居民区,这会儿早早来车铺上班了,准备上来提醒乔稚晚等会儿店里的学徒要上来了肯定多有不便。

才从楼梯走上来,就见怀野在卫生间门外直跳脚,气的像个河豚。

卫生间里水声潺潺,蒸汽缭绕。

将外面的人视若无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也不开门似的。

“……”小丁愣了下,打招呼,“小野哥,怎么起这么早?你的伤……”

小丁的话没说完。

怀野哪管自己的伤口如何,扭头夺步朝他走来,把乔稚晚穿过的那件白色衬衫胡乱地套在身上。

转身就下楼了。

小丁一头雾水,朝他背影喊:“——你干嘛去?你们怎么……”

“她不让我上厕所!”

他咬牙切齿地回答。

*

小丁他爸被骗了钱,去年他哥丁意去世后,父母就离婚了。家里还剩几件能穿的女士旧衣服,小丁心想乔稚晚今天肯定多有不便,也不知她嫌不嫌弃,他还是带过来了。

她开保时捷,昨天晚上虽那么一身狼狈,但打过这么几次照面了,小丁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姐姐。

扔掉的衣服鞋子也是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名贵牌子,小丁回去拿手机搜了搜,价格基本都是四位数美刀起步。

结果就那么扔了。

不扔估计也不能穿了。

她的包也很贵,那牌子看一眼就令人咂舌,款式估计也是全球限量几百只之一的那种,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扔掉了。

北京连续下了两天的雨,昨夜一场滂沱过后,今天店里也很忙,来洗车的络绎不绝。

小丁和店里的同伴进进出出的,一直到午饭都没得闲。

提及后院那辆被砸花了脸的保时捷,和昨夜在这儿住过一晚的那个清冷优雅的漂亮姐姐,蹲在车前车后的几人顿时也不觉得累了,聊起天来。

“丁满,你说,她等会儿还会回来吗?”顶着个锅盖头的男孩子问道,“她昨晚真的在楼上睡的?”

“真的啊,”另一个寸头男孩儿道,“她昨晚睡的我的那张床,我枕头上今天有一根那么——那么长的头发!”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的床好吧?床单都换过了,丁满帮忙换的吧!”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你的,你那床跟狗窝似的,什么玩意都堆上面,哪有地方给人睡?也就丁满人好,顺手帮你把床单换掉了!”

“吵什么!等会儿她回来了问问不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姐姐会回来?”

“她的车不是还在这里吗?再有钱车不能不要了吧?”

“你们说她扔掉的那包,洗洗放到二手奢侈品店能卖掉不?”

“……”

一行人聊天打屁不嫌无趣,左顾右盼发觉今天铺子里少了个人,便又问丁满:“丁满,小野哥呢?”

“……诶?对啊,小野哥呢,”大伙儿都疑惑,“昨天他不是带你去要钱了吗?我听说他被人给揍了,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