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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欢好 作者: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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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欢好 作者: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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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祸因一念起

天已经黑了,星星躲在云层里还没出来。幽深的街道两边闪烁着一点一点的亮光。

曲非烟快步疾行,重获自由让她心花怒放,朗润卿送的银票与房契她带走了,她寻思着拿了作为起步资金也可以,以后赚钱了再加倍还给他就是了。她手里还提着绮云帮她收拾的包袱,里面有朗润卿给她定做的男装女装数套,还有首饰,有些儿沉,不过她不觉得累。

再走过两条街,就到了西街了,可以与母亲弟弟团聚了,曲非烟加快了脚步。在街角左转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掉转身向右而行。

进了一家客栈,曲非烟要了一间客房,让掌柜的给她把吃的送到房间。小二领着她上二楼,在楼梯拐弯处,曲非烟装作不经意地往下瞄,果然见一个着蓝袍的男人从店门外跟了进来。

这是朗润卿的人还是朱明熙的人?似乎都不是,朱明熙把她送给朗润卿,自然不会再派人跟她,而朗润卿既然放她离开,以他的骄傲,似乎也不可能再拖泥带水。

曲非烟默默地凝思,吃完饭后,她轻轻打开门,走廊间各个客房房门紧闭,她来到楼梯口悄悄往下探头看,那个蓝袍男人坐在一楼大厅中,看样子不打算离开。

“哎呀……”

一声痛呼把曲非烟吓了一跳,她刚才满腹心事退回房间,撞到一个小男孩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你怎么样?”

“没事,我皮结实。”小男孩站起身,拍拍衣服满不在乎道。

曲非烟看了看小男孩,突然心头一动。

“小兄弟,你是偷偷溜上来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脸一红,那张与曲非烟脸形极象的包子脸涨得通红,扭捏了半天道:“我身上没有银子住店了。”

“哎,这没什么,谁没个急难之时,四海之内皆兄弟,小兄弟到我房间来吧,我送你几套衣服几两银子。”曲非烟拍拍脯,很豪爽地说。

把小男孩拉进自己的房间,曲非烟从自己包袱中取出一套男装递给小男孩,两人身高年龄相仿,小男孩穿上很合身,曲非烟赞叹了几句,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不由分说替小男孩穿上。又出几两碎银子送给小男孩。

小男孩连声道谢,曲非烟笑道:“你要真心谢我,就帮我做一件事。”

小男孩警惕地看曲非烟,待曲非烟说出要他做的,只是帮她买京城里的一款小吃时,他一拍膛:“小事,这时那家店应该还开着门,我这就去帮你买。”

“等等,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梳一下。”

“呀,自己来。”

“呵呵,你梳的不好看,你梳个跟我一样的,这个好看。”

小男孩真个学着曲非烟的样子,把所有头发梳拢到头顶,曲非烟递给他一条蓝色缎带,她头上也是这样发带,小男孩束好发,看看曲非烟,笑道:“咱俩这样,倒有些像兄弟了,我去了,你等着我。”

站在房门口看着小男孩下去了,曲非烟提起包袱来到楼梯口。

她悄悄探头,掌柜的在柜台里打瞌睡,并没有注意到小男孩,那个蓝衣人在小男孩出门后很快跟了出去。曲非烟稍等片刻,蹑手蹑脚下楼,出了客栈后,她朝她说的那间店面相反的方向疾行。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她搁下包裹,解开发带拿出梳子,很快挽了一个简单的分肖髻,从包袱里了一支玉簪上,脱下外袍,穿上一件淡粉绣花的对襟短袄,罩一件玉色烟萝的云罗半袖,系一条浅碧罗裙,一个袅袅娜娜的可爱少女出现。

朗润卿晚间回府,听绮云禀报曲非烟已离开相府,有一刹那的愣神。

“有没有吩咐李标和齐声暗中保护?”朗润卿伸手揉了揉眉头。

“昨晚曲姑娘跟相爷回府,奴婢以为用不着了,把李标和齐声派出去办事了,没有人跟着曲姑娘,相爷,曲姑娘离开不久,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朗润卿看着玉璧灯,只觉光芒异样刺眼,直晃得人心生疼。他沉默了一会道:“不用了,准备一下,三日后在府中设宴,本相要庆贺喜获佳人。裴府那边不要下贴,给里几位皇子送去请贴,别的人不请。”

绮云张嘴,喜获佳人?

“明天通知清兰回府,把苑园装饰一下,让她住进苑园。”

用过晚膳回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分开一天,朗润卿突然感觉似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那圆圆的包子脸了,于是就挠心挠肺的想起来。

他来到书房,没有如平常一般在书案前处理公务,而是拿出曲非烟的画像,默默地看着,慢慢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相爷,有一叫陆风的人求见,烦请相爷接见他。”

“不见,打远些。”冷得掉冰渣的声音,朗润卿绝美的脸上,刚才那丝苦涩不见了,浮现一片冷。他堂堂一国丞相,岂是一个卑微的商人想见就见的?

就是这个人,小非子才不惜顶撞他,不肯留在他身边的。如果不是不屑,他都想吩咐人将陆氏商号搞垮呢,搞垮一个民间商号,也不过他一句话。

他小看陆风了,凌国以后的风起云涌,祸是曲非烟,搅浑这一池水的,却是陆风。

相府宴席过去三天了,朗润卿这三天大张旗鼓地表达了对清兰的喜爱,裴府却没有动静。他有些不解,那天所有的一切也安排得恰到好处,依裴若影的格,与朱明熙有染后再受到他这边的打击,是会让裴旭奏请皇帝赐婚的。为什么毫无动静?

第四天朱明熙来了,道:“我后悔了,我没有碰裴若影,你把小非子送回漱玉吧。”

朗润卿心中气结,一个皇子如此出尔反尔,也是奇葩了。他面上微微一笑,道:“殿下容我考虑几日。”

送走朱明熙,朗润卿一拉书案前的细绳,绮云进来了。

“命齐声和李标带上四个艺高心细的护卫,马上到西街曲家的那家店,把小非子一家送出京城,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妥为安置,把那四个护卫留下保护小非子一家。另给里的人捎话去,把五殿下从小非子出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回报给我。”

绮云领命离去,朗润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把人带出了,就算曲非烟不肯跟着他,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再把曲非烟交给朱明熙,这样的事传开了,谁都会质疑他的尊严与权威,但是他也不能为着一个曲非烟而与朱明熙在此时反目,最好的算计是悄悄把曲非烟送走,朱明熙也就无可奈何了。

朗润卿分析当前局势,觉得还是先平息裴若影这几天的怒火,却又要保持拒离,不能跟她现在就状态明朗。凌帝身体越来越差,他必须在凌帝驾崩前让执掌兵权的几位将军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他现在娶裴若影,朝中那四位皇子,只怕光算计设各种陷井拉拢要挟他了。那三位将军更是不会开打了。

朗润卿谋划思量间,绮云回报李标等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曲非烟并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传过信,她从相府离开后就失踪了。

朗润卿惯常的从容淡定不见,跌倒椅上,脸色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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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久别终重逢

皇城中风起云涌,朗润卿派人在京城掘地三尺寻找曲非烟之时,曲非烟在离京几百里的出云山脚下,悠哉悠哉地生活着。

她虽然只出三次,然而脑袋里是一个现代人灵魂的她,每次出都仔细地观察街道两旁的一切,那晚梳妆成女子后,她离开角落处前行几条大街,敲开了一家镖局的门,以五百两银子的价格,请镖局的人护送她连夜离京,天亮时到达下面的市镇后她送走镖局的人,另找了一家车马行,就这样不停换乘,几经辗转后她来到出云镇。

那时天气渐冷,曲非烟也不想再走下去。她手里有朗润卿给的银票,于是打算买一处房子住,寻了很多处都没有喜欢的,一万两银票这时只剩九千两了,只够买很小的院落。她也不能把银子全买房子,心头郁闷间那天离开小镇上山游玩,看中了山脚下一处清泉汇成的小湖。

那片地连同那个小湖,却是镇里一富户谭家的,这一家现今如日中天,本不会卖产业。曲非烟皱眉想了一天后,进了一家医馆和一家巫馆。

小镇人不多,没过几天,镇中就流传开,有一个小姑娘那天去谭家的云湖玩,中邪了,药石无效重病了,巫馆的人给问神了,是她冲撞了云湖的湖神,需要她守护云湖五年才能赎罪。

谭家当家人谭震听到谣言,笑着摇头,这个在商场拼搏一往无敌的人,觉得此谣言很荒诞,当管事找他汇报有中介商前来搭线,表示替那位姑娘牵线买下云湖及附近的十亩地时,准备在云湖居住时,谭震眼中光一现。

“不要拒绝也别答应,你先去查一下,这个姑娘的来历。”

曲非烟遇到一位高智商的古人了。谭震听了手下的回报,哈哈大笑:“这位姑娘看中云湖,怕谭家不肯卖,弄出这么个谣言。谭林,把我这话告诉她,把云湖卖给她,她之前只找七八千两银子的宅子买,大约拿得出的也就这些银子,告诉她,云湖与附近的三十亩地都卖给她,折价三万两,让她先付八千两,余下的,以这姑娘的智慧,大约还钱不是难事,谭家收些利钱,让她分五年付,每年付我一万两。”

乖乖,三万两银子首付八千,余两万二千两,五年共付五万,利钱就是两万八千两,这个谭震够的。

既然谭震这么,谭家又是当地商家领头人,曲非烟又需要隐匿身份,她干脆找到谭震,商谈起创业大计。

合作成交,云湖山庄建成,双方约定谭家包销曲非烟的产品,并派了一个管事负责云湖山庄对外一切事务,帮曲非烟招聘了十个实诚的农家汉子和他们的妻子一起到云湖山庄干活。

曲非烟隐藏在在幕后指挥,云湖山庄开始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三十亩地连同小湖全用木栅栏围起来,简单地盖了几间住的房子,曲非烟开始了养植大户的日子。

田间种稻,山坡间放养鸭,池塘里种藕。

母母鸭下蛋了制皮蛋卖,公鸭公卖烤烤鸭,大米酿酒。

夏天,云湖田田莲叶如漂浮水面的碧玉盘,清翠欲滴,曲非烟荡舟荷间,水清荷碧,安逸、恬适,幸福得忘了世间一切。

这日风和日丽,湖里荷花争妍斗艳,泼红流绿,叠翠铺锦。曲非烟心痒,摇了扁舟在湖上游览。徜徉其间,看荷叶愈加翠绿亮眼,荷花分外红艳灼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掬起湖水,亦被荷香浸染。

曲非烟信手采几枝含苞的秀荷,准备于案头的水瓶中,闻着幽淡的荷香,不由得唇角上挑,闭眼陶醉其间。

“小非子。”暗哑的声音把她的神思从遐思中拉回。

岸上那人月白苏锦广袖长袍,水蓝色中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肌肤如雪,温润的嘴唇,美得让人遐思无限,凤眼微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他静静地站着,面若芙蓉气似幽兰。

朗润卿,竟是朗润卿!

“相爷,你怎么会来这里?”曲非烟惊愣不已,这处庄子在偏僻的山脚下,她深居简出,怎么可能走漏消息?

“我怎么会来这里?”朗润卿几乎要将曲非烟扒皮吃,外面因为她翻了天,自己这半年来寝食不安,日夜担忧,她原来是偷偷藏起来,一个人活得滋润无比。

朗润卿纵身一跃上了小舟,他靠近时,曲非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朗润卿待她,初识时是温和纵容的,后来两人有了那种关系,他又是柔情绻绻緾绵多情,她拒绝他坚持要离开相府,他发怒,他不甘,这个玉人般的凌朝权臣,在她面前展现的是丰富多情的。此刻,曲非烟从他平静无波的容颜中,敏锐的感觉到了异常。她有山雨欲来的惧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心头却又觉得好笑,好笑之余是悲凉。

“看来你过得不错。”苦涩的声音。

“当然。”

“为什么连给你娘你弟弟捎一封信都不做,你不担心他们?为了避开我,连你娘和弟弟都不敢见?”

曲非烟摇头,她不知跟踪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只能选择静悄悄地离开,她娘和弟弟那里她不担心,以萧然的为人,他会替为照顾的,她寻思过一段时间再带信给她们的。当然静悄悄地离开,其中也有要避开朗润卿的想法。

“这儿环境很美!”随着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语,朗润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船很挤,他弯腰低头凑近她,热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

曲非烟身体微微一颤,转瞬间,莹白的脸孔涨得通红,不敢置信看向朗润卿,却是朗润卿把手从她裙摆下探进去,隔着裤子直直地挤进她那里

“这……这是在野外,你做什么?”他是发情的动物啊?刚见面就来这个?

“做什么?做我想做之事,做你想做之事。”魅惑糜迷的低语,朗润卿含住她的耳垂,一手伸进衣领。分开半年,他很饥渴。

“混蛋,你放开我……”曲非烟羞愤万分,她开始挣扎,却因前与下面的双重刺激,怎么着力度都不大,看起来倒像欲拒还迎,虽然她绝无欲拒还迎之意。

朗润卿全然不为所动,下面的那只手加紧动作,上面的那只手轻巧地揉捏,舌头在曲非烟耳廓上轻舔,一会后又含住她耳垂使劲吸吮……

“啊……别……不要……”

“不要?连裤子都湿了,这是不要吗?”朗润卿动作很快,曲非烟一个疏忽被推倒,裤子被褪下了,他展开裤子,指着湿漉漉的裆部给她看。

她的亵裤还是相府带出来的,上好的白色织锦,潮湿的地方更明显,似乎要滴出水来。曲非烟被他这一指,又羞又恼,坐起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朗润卿低低地叹息一声,不再作弄曲非烟,长时间的忧思焦虑,这时寻到人,突然便觉得很累。他一头倒下,把曲非烟的那条亵裤捂到脸上,很快熟睡。

曲非烟哭了一阵,见朗润卿不来安慰她,更加伤心,松开手想去拍打他,一见之下不觉羞红了脸。

她一把扯开裤子,张嘴想骂人,却很快闭上,朗润卿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片影,光洁的额,修长秀雅的眉,挺立的鼻,柔和湿润的唇,还是那么美,只是下巴却更尖削了,眼眶有些儿青黑。

曲非烟忽然泪流,太阳光线太强烈,朗润卿似乎不适,他在梦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拿出怀里的帕子替朗润卿蒙上眼,曲非烟呆呆地看着他,小船在水面缓缓飘移……红日升到空中……曲非烟有些疲倦,想喊醒朗润卿,却又有些不忍惊扰,后来她也倒了下去,也不知何时,迷梦中的朗润卿张开双臂把她抱进怀里。

日影渐渐西斜……曲非烟被体内的热浪烘醒的。睁眼发现自己与朗润卿已经红果果的了。

“你……你怎么死不改?这是野外呢!多丢人。”

“怕什么?莲叶莲花这么高,有人来也看不见我们,再说了,这在你的庄子里,你把木门都锁住了,没人进得来的。”

曲非烟恼怒地捶了朗润卿一拳,没人进得来你怎么进来了,下一刻却心尖发颤,眼前的朗润卿如一匹饿狼,他眼里放着饥渴的火光。

此刻两人赤身相贴,曲非烟被那狼光灸烤得浑身火热,她颤抖着闭上眼。

朗润卿亲了亲她的眼睑,低低地柔声道:“小非子,咱们这许多日子没亲热了,我很想要,你就给我,行吗?”

曲非烟脸孔涨得通红 ,把脸扭到一边不理他。

朗润卿低笑着吻了吻她的嘴唇,那张带着极度情欲的脸红霞晕染,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曲非烟偷眼看他,不觉痴了,心道原来这就是秀色可餐。

尖利的牙齿轻轻地啃咬着她白皙美丽的颈部,朗润卿的嗓音低沉而暗哑,温柔地诱哄她:“叫我润卿我就停下来。来,叫润卿。”

曲非烟瑟缩了一下,心头浮起难以言喻的苦涩,两人一而再再而三失控,而两人的未来,却是晦暗的,不叫润卿,似乎就能保护自己不把心失落。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朗润卿脸一冷,漂亮的黑眸蕴满了风暴,他控制住叫嚣着的下面,停下动作冷冷地问道,“小非子,你把我当你的什么人?”

“……”曲非烟呆愣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气得扭身将朗润卿一推,扑过去狠狠的咬了他肩膀一口,这个可恨的男人,把她当玩物还来问她。

听他的口气,敢情在这场他挑起的你情我愿的激烈情事中,他还是受害者?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有不河蟹情节,想看的朋友可以零分评留邮箱,我再发到邮箱去。13、16、20、31这几章节也删了一些,朋友们想看可以到相应的章节下面发评留邮箱,记得留邮箱时要零分评,不然会有有心人士掐我刷分的。不好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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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小别胜新婚

被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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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失控的棋局

曲非烟气恨不已抓起衣裳穿上,朗润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直到曲非烟衣裳齐整,他还没回过神来。

曲非烟瞄了他一眼,他下面那狰狞的巨物还挺立着,心下好笑又好气,她抓起朗润卿的外袍丢过去,拿起船浆摇动小船回岸。

晚饭是全藕宴,藕汤藕合凉拌藕……两人默默地吃着。

饭毕,曲非烟抬眼看了眼朗润卿,淡淡道:“山野陋室,不敢留客,请相爷回去吧。”

这大概是朗润卿人生中次接到的逐客令,他漂亮的凤眼愣愣地看着曲非烟,垂着的双手抓着袍子,竟有一丝无措。

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一瞬间的软弱,让曲非烟一时间心软下来,朗润卿直呆呆看着她良久没有动静,她叹了口气,改口道:“你去洗浴了歇息。”

内院只住了曲非烟一人,卧房却是有的,曲非烟当时打算要接了娘和弟弟一起住,房间都布置好的,眼下只需要清洁一下即可。朗润卿洗漱出来后,她也刚好收拾好。

“晚上你在这里歇息吧。”

朗润卿看了眼房间,不用打开衣柜,他也知这不是曲非烟的房间,那双眸子冷了下去。

“我们到荷池边说说话吧。”他没有直接抗议。

月儿发着柔和的光芒,小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荷花荡的夜色分外迷人 。

朗润卿长长地叹息道:“你很会打理生活。”

这话曲非烟爱听,她得意地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给你的药你没有再吃了?”朗润卿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曲非烟脸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她停了药后,这半年来身体发育很快,该有的有,该翘的翘,身材很好看了。女孩子家没有不爱美的,她一直作女子妆扮了,身上穿的又是朗润卿给做的裙装,很好看。

“很好看。”

也不知他夸人好看还是衣裳好看,曲非烟脸更红了,她慌乱地岔开话题。

“你从京城出来多久了?我娘和我弟弟他们都好吗?”

“他们都很好。”朗润卿定定地看着曲非烟:“你好像不担心他们?”

“不担心,希瑞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事,我娘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有陆风照顾,他们肯定能过得很好。”

这肯定的语气,刺激是朗润卿差点咬碎一口白牙,他调查过曲非烟与陆风的关系,却一无所获。

“小非子,陆风介入朝廷中与我为敌了。”

曲非烟皱眉:“你怎么得罪他了?他与你为敌,你还有心思离京?”

陆风的手段曲非烟清楚,他穿越前,已经是全国排名居前的富豪,他的手段,朗润卿若是掉以轻心,不一定能胜。

朗润卿微微一笑,刹那间的风华,让月儿都羞惭。

曲非烟失神地看他,一会儿后回神,自己刚才的话语,竟不知不觉间关心他多于关心陆风了。

朗润卿心情一刹那变得很好。有了关系的男女,总是渴望肌肤相触的,朗润卿也不例外,况且他幼年父母离散,对亲人的渴望更强于常人。

他张臂把曲非烟揽进怀里。曲非烟微微挣扎。

“别动,就给我抱一会。”

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抱一抱?两人跳动的膛紧贴着,酥麻的感觉随着相贴的肌肤一路传到两人的心窝,不自觉地唤起了渴切的清潮。曲非烟下午是满足了,朗润卿却没有爆发出来,两人只挨挨擦擦一会儿,他便呼吸急促了。

“我们回去吧?”曲非烟不想再与朗润卿发生什么。

朗润卿不松手,两人静静地依偎着,朗润卿轻轻地给曲非烟揉捏肩膀,曲非烟有些困,迷迷糊糊快入睡时,听得朗润卿问她陆风为人,她应道:“他那人,轻易不找事,卯上你了,你可不容易脱身。”

“你很了解陆风?”朗润卿状若作不经意地问。

“当然,我跟他在一起两年,他什么我不了解。”

朗润卿一僵,曲非烟昏昏欲睡,一无所知。

“他对不起你,你不恨他吗?”

“身不由已而已。”迷蒙中,曲非烟突然流泪:“我很爱他,可是现在我却和你……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朗润卿柔声道,轻轻地吻了吻她:“睡吧,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抱着曲非烟回去,一溜儿几间房,朗润卿只望了一眼,朝左侧第二间走去,轻轻踢开门,果然是曲非烟的房间。

曲非烟沉沉睡去,朗润卿在一边躺下,脑中狂涛巨浪冲击。

两年,小非子说她与陆风认识两年,她刚才在迷梦中,不可能骗他,而他之前命手下详细地调查过小非子与陆风的纠葛,他相信他的手下人不会弄错陆风与曲菲烟本没有交集过。

他刚才,据当时李标的汇报试探着说陆风对不起之类的话,想不到竟试探出这样惊人的内幕。

这两人,或许本不是陆风,也不是曲菲烟。

小非子难道是什么人送到自己身边来迷惑自己的?可要送也是送天仙美人吧?小非子也就皮肤白点,眼睛大点,本算不上美人啊!他府里的侍婢,随便拎出一个都比小非子漂亮。可是,朗润卿握紧拳头,你被迷惑了,朗润卿听到自己心底的叫声,你被迷惑了,你为了她,在这么危急的关头,离开京城。

“你跟我一起回京吗?”吃过早饭,朗润卿问曲非烟。

“不回,你怎么找到我的?别人不知道吧?我不想在京城露脸,你悄悄帮我把我娘和弟弟送过来,行吗?”

朗润卿昨天之前,还想着用什么方法劝曲非烟跟着他回京的,可是昨晚突如其来的怀疑,让他另外有了打算。眼下听曲非烟本不想随他回京跟在他身边,心头又疑惑起来。

“你不回京?”

“不回,我那天晚上从相府离开,有人跟踪我。你注意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人要对付你。”

“有人跟踪你?”朗润卿心一沉。

“是的。我怕留在京中有什么麻烦,才偷偷躲起来。”

跟踪曲非烟的,不是朱明熙也不是陆风的人,这两人这半年来以为曲非烟在相府,屡次上相府要人,朱明熙与他的同盟关系,因为他一直不肯交出曲非烟,已经陷入僵局,而陆风,这半年来,让他从没省心过。

“回京以后我查一下,跟踪你的人暂时还没找我麻烦。现在另有一件麻烦事,最近几个月,全国各地的物价,给陆风搞得飞涨,我跟户部这几个月来,吃睡不安啊,我这次寻到你这里,其实是机缘巧合,我手下的人到各地巡视,经过这里时听镇上的人议起云湖神降福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这个小姑娘发明了种种新奇好吃的食物……”

曲非烟心道陆风可不会只是为了让朗润卿这个相辅不好过,陆氏在这次物价大涨中,肯定又赚了不少,陆家的财势,估计已到了连朗润卿想把他下牢治罪都不能够的地步。依陆风步步为营的作风,估计他搞起这场物价风波前,还会在朝中找一个地位很高的同盟,并且这个同盟,会让朗润卿捉不着,也许他的同盟,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三个。

她笑着摇头:“你无法将他怎么样的。”

朗润卿广袖下的手握紧,面上只笑着赞叹道:“确如你所言,我现在身为相辅,明知是陆风在控一切,却也无法将他治罪,一个月前金鉴殿上,我曾奏请皇上查封泰丰商号,几个皇子竟齐声反对,我现在也弄不清,到底哪位皇子是陆氏的靠山。”

“相爷,你和陆风究竟发生什么过节?我劝你,能和解就和解,你主动些,实在不行就让步。”曲非烟真的不想看到朗润卿与陆风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陆风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既然与朗润卿卯上,不会只是让朗润卿头疼国事那么简单,他会把朗润卿拉下相位置于死地才罢休。

陆氏接下来,肯定会有更狠的招数等着朗润卿,朗润卿有权,可他有财,江湖之上,只要有财,什么人才延请不到?朝堂之中,朗润卿纵位高权重,毕竟没有兵权,远不能只手遮天。

朗润卿沉默,陆风为什么与他卯上?不过是以为曲非烟在相府,数次求而不得,故而要逼他交人。这半年来朱明熙与陆风都在逼他交出曲非烟,他此时,把人交给其中一人必定得罪另一人,就算他舍了曲非烟,也难以在棋局中脱身了。

难道我做错了?不,这一切都没有错,如果朱明熙与裴若影有了不正常关系,眼下棋局已按着自己的设计走着了。

关键在于朱明熙的反悔,在于突然冒出来跟他要小非子的陆风,关键在于,小非子这个棋局中的棋子并不受他控,在于,自己竟在这场自己布控的棋局中失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伽木你看怎么样?把小非子说出来的话改为心理活动,情节也还是表达清楚了。我改了三个版本,一个是以朗润卿的心理活动来表述,一个是顺叙,还有就这一个,这个改动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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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妙计解僵局

“相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曲非烟见朗润卿神思恍惚,不满地问。

“听着,我在想,陆风怎么那么轻易就把物价哄抬得那么高?”

“这不简单,陆风要做这件事之前,必定先大量收购粮油盐等日常用品,市场上因陆氏的收购,供应会有些短缺,陆氏再控制或与大部份商家结成同盟,然后各地派出一些人假装抢购及散布一些要打仗的谣言,商家再装模作样限购,又同时提价,不出几日,民众便会争相抢购,商家再一步一步提高价格,民众更加担心,抢购潮更厉害了,各地消息又不灵通,没有天灾州府也不敢开官仓,等到地方报到京城,京城再下来大员解决,陆氏与依附他的商家,早赚疯了。”

朗润卿刚才是随口掰一句应付曲非烟,想不到曲非烟却说出这些,这与他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朗润卿头有些晕,一场席卷全国的物价风波,在曲非烟口中,竟是简简单单毫无难度的吃饭喝水一样的事。

小非子绝不是曲家的那个进前深居闺中的女儿,朗润卿坚定了这一点,同时也从曲非烟的直言不讳中明白一点,曲非烟不是他的政敌送到他跟前的。

“陆氏在这一仗中,的确赚了不少银子啊!”朗润卿叹了一声:“可这是民膏民脂啊,陆风此举,跟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有什么差别?可恨明知是他,却不能将他绳之于法。”

曲非烟哼了一声,陆风的真正目的不会只是赚银子,他这是一石二鸟,朗润卿身为相辅,管着国计民生,却没能预测预防控制好全国各地的物价,经此一事,恐怕朗润卿在朝中民间的威望跌了不少,皇帝的宠信,也会大大不如。

陆风不是无良之人,他下一步肯定会将赚来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会在全国办慈善学堂和恤孤院,免费培养家贫孩子。孤儿及无子无依老人,均可投奔陆氏的孤寡院。他把赚来的银子投入慈善事业,自己也可以良心相安。且经此全国范围的善举,就算朗润卿掌握了铁证,就算他朝中没有靠山,他的声望也让朗润卿不能拿办他了,

朗润卿的威望确实跌到最低点,不过陆风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他是凌帝的儿子,凌帝对他母亲痴心一片,他在凌帝心中的地位,是动摇不了的,当然这一点曲非烟也并不知道。

“相爷,你让步吧。”曲非烟劝道。

“你为什么光劝我让步不劝陆风让步?”朗润卿微感不悦。

曲非烟气道:“我又不见陆风,我怎么劝他?”

朗润卿灵机一动,看似死局,其实只要盘活小非子这颗棋子,整个棋局就活起来了。

“小非子,你随我回京,你劝劝陆风不要和我作对,可以吗?”

“我不回京。”曲非烟坚决地摇头。

“你不肯帮我?”朗润卿失望。

我要在陆风面前露面,就走不了了,曲非烟心中恨骂。

朗润卿自己也突然想到这点,小非子如果叫陆风得了,陆风自然不会再来找他麻烦,可是朱明熙那边?

朱明熙那边也很难办,他不惧朱明熙,可是他还要利用朱明熙挑起几位将军的内斗。

小非子还是不能露面,朗润卿打定主意。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你娘和弟弟,我觉得暂时不要送来和你团聚了。你不想和陆风碰面吧?他们一消失,陆风也许就会想到你没在相府中了,全国一查探,很容易查到这里的。况且我给你弟弟在京中落籍了并做了安排了举人身份,他要参加今年的科举,离京不便。”

曲非烟想想有道理,点头应下。

朗润卿又道:“你如果真心不想再与陆风相见,我安排一人来此处,由此人出面打点,陆风若是查到这里,也查不到你,可好?”

“可是我那时在出云镇中要买房子露过脸,他还是能查出来的。”

“这个我来安排,外面还有谁跟你接触比较多?”

“谭震。”

“行,我会去安排的,我调过来的女子,明面是这里的主人,实则可以照顾服侍你,你尽管使唤她。”

送走朗润卿,曲非烟松了口气,安心之余,却又微感惆怅失落。

曲非烟回到内院后烦躁不已,干脆又去湖中荡舟赏荷,一会后躺倒小舟中,摘一叶荷叶盖在脸上,任小舟慢慢转悠。

不可遏止的,她一遍又一遍想起昨日小舟中的疯狂,不觉周身躁热难耐。

跳进水中泡了许久,曲非烟才慢慢平复心头的火焰,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朗润卿如鸠毒,碰不得的。

傍晚,谭震来了。

“姑娘能否坦言相告,你的真实身份?”谭震开门见山。

“有人去找过你?”

“是的,来人给了我一张画像,告诉我以后有人打听姑娘,需得说的是画上之人。来人气息沉稳,行事大气,绝不是普通人。”

“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你只需在泰丰商号的人来打听时帮我掩饰就行。”

泰丰商号的大名,谭震当然知道,谭家在当地是首富,与泰丰比起来,却是九牛一毛,谭震的人生目标,就是把谭家的震天商号带成泰丰那样的大商号。

“姑娘的真实身份可以不告诉我,陆家为什么要找你,还请姑娘相告。”陆家的对头,他是绝不招惹的,谭家也招惹不起。

曲非烟看了看谭震正儿八经的脸,失笑:“说出来也无碍,陆风喜欢我,可他表妹凌家小姐是内定的陆家少,所以我躲着他。”

谭震惊讶地看曲非烟:“陆风既然喜欢你,自然能解决问题,就算他母亲内定了凌小姐,以陆家之富,娶两个平妻,再纳三五个妾侍,也是平常之事,你犯得着躲他?多少天仙美人等着给陆风作小妾呢。”

曲非烟懒得跟谭震宣传一夫一妻,只淡淡摇头。

谭震接受了曲非烟的解释,转而又商量起生意的运作,云湖山庄养植才投入没多久,可是他已经看到哗哗的银子掉落,他来找曲非烟商量扩大项目的。

谭家只是地方小富,银子不多,可谭震野心不小,他想把整个出云山脚田地买下来,却又缺少资金。

“这个不难,也不一定非要买,你折算一下,这些田地水田旱田年收成各几何,值十两银子的,就跟主人租十一两。总之是在他们原本收成之上,庄稼人没了田地没有营生,他们还是不大愿意的,你再雇佣他们给我们劳作,月俸多少多少,他们必会同意,不过需约定一点,逢天灾旱涝战争,租金不付。我对于养植也是一知半解,小打小闹可以,大规模种植,你还需得访寻养植好手,许以高薪管事之职,仔细地管理一切。”

谭震听得热血沸腾,急忙告别去安排一切。

那些庄稼人果如曲非烟所料,契约很快签下,谭震晚间听了汇报,得意高兴之余,又心痛无比。

他夫人不解地问:“相公,不是一切很顺利吗?”

谭震懊丧地点头,是很顺利,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才更闹心,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原来是很喜欢的,这时却觉得面目可憎,曲非烟上午不说,他却也想到曲非烟是不想与她人共侍一夫。

如果我没有娶了这个愚妇,这时就可以求娶曲姑娘了,那可是一个金山银矿聚宝盆。i

也许我可以休妻再求娶。

谭震有了这样的心思,谭家又是镇上首富,他于是吩咐家人掩饰做好一切,绝不给陆风查到曲非烟的消息,因着谭家在出云镇基深厚,附近乡镇为震天控制,泰丰商号在这一带恰巧没有分号,陆风又将所有力盯着相府,对这个僻远的地方突然掘起的异乎寻常的信息,竟是一无所察。朗润卿又多次放出烟雾弹,让他以为曲非烟还在相府中。

他与曲非烟再次相遇,却已是一年以后,而这一年,曲非烟与朗润卿的纠葛,却在不断加深。

朗润卿派来的女子,却是清兰。

清兰带来的消息,陆氏果然在全国建学堂孤儿院了。

“相爷跟陆风的恩怨,了结了吗?”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相爷很忙,科考还有一个月,相爷还提了个决议,皇上批准了。全国范围内要拓修道路桥梁。”

“修路铺桥,这是好事,这事主要是工部的事吧?相爷还要亲力亲为?”

“此事不交工部……”

清兰慢声细语,曲非烟听得目瞪口呆,朗润卿不可能是穿越人士,那么他想得出这样的计谋,看来陆风此次遇上劲敌了。

现代的修桥铺路是由民间的建筑公司承包,古时却不是,均由国家工部打理。朗润卿此次的计划,却是打破这一惯例,他的计划,用现代术语就是由民间商号拟了计划书投标。计划书包括了施工材料施工工期施工费用后续保障等等。

另外还有一个更高明的计划,施工费用朝廷只出一半,道路建成后,施工方可在各道路桥梁上设收费站,过往车马收费,时间五年,这五年的收入,代替那一半的施工费用。

全国范围内修桥铺路,这是多么庞大的工程,也是多么大的一块蛋糕,这块蛋糕,凌国能吞下的的商号不多,敢于吞它的人更不好找。

这是为陆风量身定做的蛋糕。

朗润卿的过人智慧,让曲非烟叹服,这块蛋糕,陆风接与不接,朗润卿都没有损失。敢接这块蛋糕之人也许极少,却不会没有。陆风接了,他就得与掌握着工程的当朝相辅握手言欢,不接,别的商号接了,这个接的商号肯定与朗润卿结成同盟并且财势声望会随着工程的日益完成而雄霸全国,陆家在商场上落了下乘,官场上又哪是朗润卿的对手?

这两人会握手言欢的,曲非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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