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76节(1/1)

“第二,因它体内有两股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能量,或许它已经被这两种能量同化,变成了不算生灵的‘人工智能’,就如我这玉简一样,它没有灵魂,炼化它不会成瘾。

“第三点嘛,便是它已经被魔渊同化,不算九州生灵,不受这个世界规则限制也不受规则保护,我炼化它,自然也不会受到惩罚。”

这三点哪一种都有可能。

岑霜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消散得极快,他一时没有抓住。

此时应无愁为了验证可能性,又丢出两块石头,这两块石头分别连接着他的视觉和听觉。

暴食蘑菇来者不拒,照例吃掉了这两块石头,应无愁发觉他的视觉与听觉和暴食蘑菇共存了。

他向岑霜落解释:“非生灵由于没有灵魂,一次只能炼化一种感觉,比如这石块,我要它是听觉,它便不能是视觉。但生灵本就具备七感,若是炼化生灵,是可以七感共存的。这暴食蘑菇既然在融合我的触觉后,还能与另外两种融合,那便不是‘人工智能’,第二种可能被排除,只剩下两种。”

应无愁手指曲起,抵在下巴上,认真思考该用何种办法再排除一种可能性。

这时岑霜落却神情笃定地说:“应该是第三种。”

没等应无愁询问他是如何确定的,岑霜落便将手放在一个忧郁的蓝色蘑菇上。

他掌心鳞光一闪,一块与众不同的鳞片贴在忧郁蘑菇上,正是那块听觉鳞甲。

岑霜落不会应无愁的心法,但他可以简单地使用听觉鳞甲。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使用过炼化这门心法。

明明是第一次使用听觉鳞甲炼化其他物品,岑霜落却异常熟练,几乎是瞬间,便炼化这忧郁蘑菇的听觉。

“你这是做什么,会成瘾的!”应无愁一向镇定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抓住岑霜落的手,半是关切半是惊怒道。

岑霜落却是面色沉静道:“想要排除第一种可能性,除了主动炼化一个魔渊生灵别无他法。你决不能主动炼化生灵,那么由我来试比较好。而且我只能炼化一种感觉,即便成瘾也不会太严重。”

“没有所谓的严重不严重!”应无愁厉声道,“成瘾只会从浅加深,只要一次,就会享受这种感觉,其他事情都不会让你快乐,你只能不断追求这种感觉!”

“我并没有觉得享受,”岑霜落道,“而且我敢主动尝试,是因为我有种感觉,我确定第三种可能性就是真相,我也有种,我曾经炼化过魔渊的熟悉感。”

岑霜落环视四周,自从进入魔渊后,他一直有这种感觉。

好像曾经,这个地方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第57章 苏醒

直至此时,岑霜落确定,他梦中所见到的一切,应该确实是曾经经历过的。

炼化蘑菇的熟悉感绝非错觉。

应无愁也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这世界真的轮回过一次或者数次,那在魔渊中,是可以得到验证的。

身在局中之人,自然感受不到时间的回溯。但若站在局外,却可以看清一切。

他们身在九州之内,九州的时间若是重启,一切生老病死都随着这次重启而重新轮回,他们是无法通过九州内的事物来验证世界是否重启过的。

但魔渊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这里或许会有答案。

同样的,系统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它们能够记录重启前发生的事情,从而演变成各种各样的系统,见证着这一切。

“先找回我的体觉鳞甲吧,”应无愁叹道,“收回体觉鳞甲后,微生隐的封印便会解除,他的系统也会出现。融合七个系统,说不定能看到更多我们之前没有看到的事情。”

提到体觉鳞甲,岑霜落忽然想到,琅玕房内的雕塑中,黑龙身上的鳞片,有七块是截然不同的。

而每个系统给出的信息,也都提到过,魔龙得到了应无愁的宝藏,利用这些藏有大量真元的宝物,快速地成为超越大乘期的高手。

想必这七块鳞甲,均被岑霜落一一收回,成为他的力量。

而在当下,应无愁的七块鳞甲,似乎格外喜欢岑霜落,除了应无愁之外,它们也愿意成为岑霜落的一部分。

应无愁给出的解释是,由于岑霜落曾全心全意地照顾过视觉鳞甲,又由于应无愁这个本体很喜欢岑霜落,才会有这样的吸引。

但岑霜落觉得,仅是这种原因,鳞甲与他之间的吸引力不应该这么强。

除非,这些鳞甲曾被他炼化过,曾属于他,但时间短于应无愁,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吸引。

“应先生,你的所有鳞甲都会自行移动吗?”岑霜落问道。

应无愁点点头:“它们会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位置,脱离我的时间越长,自由度便会越高,终有一天会不受束缚,离开我最初限定的范围。但一般来讲,它们会渐渐喜欢上这个区域,即便不再受束缚,也会愿意留在这里,除非它们遇到了想要追随的人。但没有我的允许和传承,它们很难被某个人收服。”

“那应先生准备如何寻找体觉鳞甲?”

应无愁道:“如今我已收回三块鳞甲,鳞甲间是有吸引力的,只要调动三块鳞甲的力量,就会帮我指明方向。但要想让鳞甲主动现身,还需要……”

他看向岑霜落。

对此,岑霜落已经很熟悉了,他问道:“还需要我变成原形吗?”

“那倒不必,”应无愁板起脸道,“变成原形是触觉鳞甲,想要收回体觉鳞甲,大概需要你我……罢了,我还是自己找吧。”

此时,应无愁的表情愈发肃穆,十分庄重,让人升不起半点邪念。

岑霜落觉得自己渐渐有些了解应无愁了。

应无愁是个很会压抑自己欲望的人。

当他想要做一件他觉得不是符合自己原则的事情时,便会格外谨慎,也会想办法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这件事变得合理。

这么做的结果是,他的欲望会用一种很符合规定的方式实现。

比如他其实很想将那群惹事的徒弟关到死为止,但他会克制自己这种冲动,会选择更为柔和的方式来进行,会让惩罚方式变得既能管教徒弟,又意外地充满合理性。

这让他变成一个很好的师尊,能够将那些足以成为灭世魔头的弟子教导成虽然有些小怪癖,但还愿意遵守秩序的人,甚至还可以做一些好事。

但这种习惯落到应无愁自己的喜好上时,就会变得十分扭曲。

例如他喜欢鳞片,却一定要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借口来掩饰,即便很想将鳞片从头到尾摸一遍,却还是能忍耐住冲动,仅仅以指尖碰触,浅尝则止。

他已经习惯克制自己的欲望。

这大概是炼化生灵的后遗症,应无愁在努力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快乐,免得再次被这种“快乐”支配,沦为欲望的奴隶。

这习惯让应无愁变成一个内心颇为放肆,表面却极度禁欲的人,有些表里不一,但又意外的和谐。

岑霜落想起千年前那个随性潇洒的应无愁,再看如今这一言一行都要克制得体的应无愁,忽觉心痛。

千年前,应无愁若是就那样死在剑阵之下,也是痛快一生,无论生死皆是轰轰烈烈的。

偏他选择活下来,谨言慎行,极为克制地度过千年,不再轻狂年少,用纯白的面具,隐藏住内心浓烈的色彩。

岑霜落却不同。

许是因为年轻,许是因为没有应无愁那么强烈的道德感,许是龙族皆有着贪婪霸道的本性。

岑霜落是条敢爱敢恨的蛟,他永远不会像应无愁那般克制自己。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数次离开应无愁,也不是要放弃这人,而是为了变得更强,好将这人永远圈在自己的领地,让他没办法再逃跑。

岑霜落已经猜到应无愁没有说出口的办法,他不打算一点点搜寻体觉鳞甲的下落,魔渊这么大,运气不好,说不定要找三四个月,那太麻烦了。

还是用最简单、最符合他心意的方法,让体觉鳞甲主动现身比较好。

应无愁正准备激发三块鳞甲的力量时,忽然听到一声悠长的啸声。

“呦~~~”因成年变得低沉的蛟鸣声回荡在魔渊之内。

应无愁望去,发觉岑霜落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条足有五米多长,身躯纤细的银色螣蛟。

螣蛟卷住应无愁的腰,用有些空灵的声音说:“我知道怎样能让体觉鳞甲快速现身。”

这还是应无愁第一次听到岑霜落用螣蛟的形态说话,音色与人形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些空灵的感觉,每一个音节都能让人心头一颤。

岑霜落顺从自己的心意,用身体将应无愁牢牢缠了几个圈,将他圈在自己的领地内,无法挣脱。

应无愁那堪比天地的脸皮终于再也掩盖不住他的情绪,面上露出一丝潮红。

“霜落,你这是要……”应无愁刚开口说了几个字,便立刻收了声,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冷静,不再克制,反倒充满了兴奋和难耐,实在有些不雅。

“你别动,由我来吸引体觉鳞甲就好。”岑霜落道,“体觉鳞甲毕竟曾属于你,当你体力不支的时候,它自会现身,弥补本体的体力,不是吗?”

确是如此,但他这不是……不方便主动提议吗?

应无愁稳了稳情绪,微微叹口气,用冷静自持的声音道:“霜落,你这又是何苦,我们明明有办法找到的。”

岑霜落的那对鱼鳍般的小飞耳轻轻抖动,头部缓缓靠近应无愁,尾巴逐渐收紧。

应无愁喉结滚动,道貌岸然地无奈叹气,同时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岑霜落发出一声低笑,在应无愁耳边道:“应先生在想什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说罢,他的尾巴继续紧缩,勒得应无愁呼吸困难,再收紧下来,这具本就消瘦的身躯怕是要被勒成数段。

在应无愁觉得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时,体内三块鳞甲绽放出金光,同时,那包裹住应幻生和微生隐的巨大白色蘑菇下面剧烈振动,一块鳞甲破土而出,出现在应无愁面前。

当应无愁的身体承受力达到极限时,体觉鳞甲自会现身,补充本体缺失的部分。

应无愁猜中了岑霜落的目的,却没猜到这过程。

目的达成,岑霜落松开应无愁,化为人形落在地上,发丝从应无愁的脖颈处微微拂过。

“应先生究竟误会了什么呢?”岑霜落淡笑道。

应无愁:“……”

他的小螣蛟学坏了,是谁教的?是不是海底行宫那三年,他不小心暴露的本性,教坏了岑霜落?

还来不及懊恼,体觉鳞甲便自动融入应无愁体内,应无愁入定,暂时封闭五感,重新炼化体觉鳞甲。

这个过程总是需要几天。

岑霜落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变得更加了解应无愁了。

奇怪的是,当他知道应无愁的本性与原本不符时,他不觉得失望,反而更加兴奋,甚至想要逗弄一下一板一眼的应无愁。

他真是条坏螣蛟。岑霜落暗暗想道。

他守在应无愁身旁为他护法,这时,那颗巨大的蘑菇开始发生变化。

微生隐本就靠应幻生和体觉鳞甲共同封印,三者缺一不可。如今体觉鳞甲归位,微生隐自然而然醒过来。

他既苏醒,与他共情的应幻生也醒了过来。

这二人实力强大,皆不是白色蘑菇能够困住的。

蘑菇畏惧地收回菌丝,像是白色纱帘被轻轻撩开,露出里面沉睡着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