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桌一点都不可爱_345(1/1)

沈悦之露出一点“愿闻其详”的表情,就听自己的女友说:“现在你有多努力,高考就会给你多少回报——这话我是不是之前说过?”

沈悦之笑嘻嘻道:“嗯,想再听一遍。”

谢青阳看着她,眸色中有些深思的意思。

恰逢上课铃响起,李蓉磨磨唧唧,终于回到教室。

她一路都在东张西望,刻意避开孙敏,就想让对方与自己迟一点眼神接触。倒不是因为别的,李蓉指天发誓,自己对敏敏的心意不容怀疑。可眼下这种情况,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因为这个,在听到对方细微的、压抑着的啜泣声时,李蓉整个人都僵住。

孙敏已经没有再看信纸了。她的视线只扫到第一页的一半位置,就忍不住趴在桌面上,将头埋在臂弯。信纸重新叠起,被她塞进桌兜,在一沓书和卷子的最上面,露出一个边角。

李蓉默默看着她。

她知道,敏敏肯定也已经听到上课的铃声。即便这样,她都没有起来,一定是因为,这会儿敏敏哭得实在太难过……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敏敏伤心的时候。

李蓉心里沉甸甸的,先拿出自己的抽纸,望一眼讲台上的班头——罗老师显然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在班里人面前从来都是温柔慈祥的老阿姨模样,这会儿也很体贴,没有因为上课了就强硬地让孙敏抬头。注意到李蓉的视线时,甚至还对她露出一个带着担心,还有鼓励意味的笑——随后,又把抽纸往孙敏的方向推了下,自己的手落在孙敏肩上,轻轻拍一拍,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她为自己这会儿要不要发出什么声音而迟疑了下,最终决定还是不要。

就这样吧。

李蓉想,难过了,就应该哭,应该发泄。

中途有纪检从门口路过,很眼生,不经常巡她们这栋教学楼。那纪检在后门一看,注意到孙敏,便一皱眉头,走进教室。

罗老师和纪检对视,摇摇头。

纪检一顿,指一指孙敏的方向。

罗老师还是摇头。

在教室最东边的,靠着墙壁和门的一排,沈悦之给谢青阳传纸条:那个纪检……

谢青阳轻描淡写:“没事。”

沈悦之想了想,又写:我觉得,这会儿,我不太对劲。

谢青阳:“……”

转校生捏起那个小小的便利贴,看着上面的字迹。

写的很犹豫,每个字的最后一笔,最后一点着落的地方,都有些加重的意思。

甚至还涂掉了几个字,在下面重新写。

谢青阳想了会儿,回她:下课以后找个地方谈谈吧。

沈悦之:嗯t____t

这会儿,她很希望女票能给自己灌一碗鸡汤。关于“一切都会过去的”,关于“这件事很快就能结束”……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寒假了,十来天的假期里,孙敏在家里会有多么难熬,沈悦之就跟着焦虑起来。

当然,说焦虑,还是有些夸张。

她只是担心。

谢青阳说她“共情能力强”,沈悦之此刻想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从前还不怎么觉得,可在最近这半年中,这样的感觉好像越来越明显。

再回忆以往,甚至觉得那个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便利贴上的娟秀字迹似乎成了定海神针,又像是强心剂,让沈悦之冷静许多,还有功夫去刷两道地理题。

说到地理,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老师总觉得数学成绩好一点,地理就也不会很差。可放在沈悦之身上,似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的数学是在慢慢往上升,甚至已经到了中上水平没错。可要说地理,仍旧是在五十来分打转。

关于这个问题,谢青阳说:“我人文地理不太好,也没法给你讲的太详尽啦。”

这说不定是原因之一。虽然女票表示,这类偏理科科目里,理解力是很重要的部分。但沈悦之还是觉得,给自己讲题的女票才是最重要的。

她读完题目,开始开脑洞。

再把脑洞里的东西写下来,最后对答案。

8分的问答,基本就是有四个点。高考改卷时对的计分错的不扣,沈悦之就洋洋散散,写了六七点。

结果和答案一对,只有两个对上。

沈悦之看着练习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活想不明白,出题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也没办法,谁让分数大权掌握在人家手中。此时此刻,只好老老实实把错误的地方划掉,在拿红笔,将正确的点写上去。

这么一来一往,十点二十悄然来临。谢青阳很顺手地把杯子递给她,要沈悦之帮忙冲豆浆。沈悦之乖乖照做,只是在路上用手指摩挲着杯壁,不自觉地就看到了孙敏的位置。

那里离饮水机很近。

想到这里时,沈悦之心中倏忽冒出一个念头:“青阳难道是特地让我去看看敏敏怎么样了?”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事实上,孙敏在晚自习过了一半,差不多是那个纪检刚刚走的时候,就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李蓉推过来的餐巾纸,心中有些感动,先抽了一张,沾去自己眼角的泪珠。动作很轻很仔细,一边沾,还一边在心里默念:“要小心一点……不能揉,不然明天睡醒了再有痕迹,才是真的丢人……”

好歹是在上课的时候,周围人都在埋头做作业。也就李蓉,一直在旁边看她。

还看得很小心翼翼,表面上是在对眼前的题目纠结,实际上,隔个十来秒就要往自己的方向看一眼。

留意到这点的时候,孙敏的唇微微弯起一些。

她重新拿出桌兜里放的信封,继续读了起来。

看得很仔细。就算从前考试时读阅读文,都没有这样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