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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野外,因为下雨,并没有多少人出没。

滂沱大雨中,一个身穿鲜红衣裳的女人打着把蓝色的大伞,一脸迷茫地走在雨帘之中,额前的碎发因为沾染了雨中水汽的缘故变得湿润,粘结到了起来,美的刺目的一张脸庞在水汽的洗刷之下,肤色更白,嘴唇更红,黑琉璃一般的眼珠也黑的更惑人了。

“握草,这雨也太大了,没处躲啊,这雨淋在人身上也不知道要不要紧?啊……抱歉,抱歉,你不要紧吧?”一个抱头鼠窜的男人突然就撞到了这红衣女人的身上,顿时一连声地说着抱歉,抬起头来的瞬间,眼睛就直了。

然后他就听见这仙女一样的人有些茫然地转头看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

……

任苒看着那个自从一个月的大闹之后,最近半个月都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发呆的卫墨,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珺宁去了那实验室失踪了之后,卫墨的那个恐怖的吓人的脸色她到现在都记得,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头爬回来的恶鬼,看着都能令人做上好几个月的噩梦。

随后,她愕然发现自从相遇之后一直瘫痪坐在轮椅之上的卫墨竟然立马就坐了起来,然后疯了似的到了那实验室,见人就杀,等她和齐向东赶到的时候,早已血流成河了。

这里可是南方基地的实验室啊,不是其他任何地方,本来陈方平的死亡已经是南方基地的绝大损失了,可现在看卫墨的架势竟然有一种想要把实验室内所有的人都赶尽杀绝的样子。

很快,基地的军队也快速地赶了过来,几乎瞬间就将卫墨定性成了特级危险分子,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甚至能在卫墨还未完全施展异能的时候就可以完全将他射成筛子。

可卫墨那双猩红的双眼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手中捏着一个女性研究员纤细的脖子,眼看着下一秒她的喉咙就要完全被捏碎了,还是任苒大吼了一句。

“卫墨,珺宁还在等着你呢,别做傻事了!”

闻言,之前一直在重复着机械杀戮动作的卫墨,此时才突然清醒了过来,直接就放下了那个一脸惊恐,眼看着就要背过气的女人,仍由她在自己的脚边惊天动地地咳嗽着。

“珺宁……”卫墨转头看向任苒的方向,眼中甚至还带了一点孩子气的无助与彷徨,“我要珺宁……”

说完,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动作的,竟然在下一面瞬移到了任苒的身边,一个被吓到了的军人直接就一个擦枪走火,射到了卫墨的肩膀上头。

任苒听见对方闷哼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理会那道伤口,可在场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见那枪伤在汩汩流血没多久之后,子弹竟然直接被完好无损地排了出来,随后伤口在所有人惊恐无比的眼神中,愈合了。

就连任苒也被这样的异状吓了一跳,随后就被卫墨那好似倾注了所有希望的眼神给震惊到了。

“你带我去,你快带我去找珺宁,我要去找她,你快带我去找她……”

男人一脸的期盼,眼中更是全然的信任,看得任苒都只感觉一阵心酸,记得以前她还为珺宁不值过,毕竟一直守着这样一个一直对她冷淡无比,甚至都没什么回应的男人,为他掏心掏肺到底值得吗?卫墨除了长相之外,她甚至都想不出他到底有哪一点好?而现在,她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谁输谁赢,谁多一点谁少一点,谁值得,谁不值之分,卫墨对珺宁的心与对方一样,这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卫墨竟然就在她的眼前晕了过去,若不是她和齐向东还待在他的身边,恐怕现在的卫墨已经直接就被关进了基地的监牢里去了。

而昏迷的问题,因为珺宁不在,他们也根本就闹不懂到底为什么,也许卫墨知道一点,那就是当他三项异能先后使用之后,他便瞬间感觉到一股剧痛从他的腿直接就冲上了脑袋,导致他根本就忍耐不了这种疼痛,再加上想要逃避现实的心情,促使他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可现在事实是就算他们在,也不过仅仅是换了个地方圈禁罢了。

毕竟现在珺宁可以命令丧尸,可以规避丧尸的特异性,外加那种可以治疗丧尸病毒和令人觉醒的药液已经在南方基地全部传开了,包括卫墨的特异性,受伤了可以立马痊愈也统统都被归到了珺宁的头上。所以现在基地的高层已经把找到言珺宁这件事当做了最重要的事情了,毕竟这世上贪生怕死的人如此之多,基地的高层们没有觉醒异能的人就更多了,找到了言珺宁,就等于给自己留了无数条后路。

现在找到言珺宁已经成为了南方基地最重要的计划之一了,就连那些普通的民众和异能者小队也被这项sss级任务的巨额奖励给撩拨的心痒难耐。

纷纷踏上了寻找言珺宁的征程,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言珺宁却没有一旦音讯,整个人好似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了一样,也有人说她说不定已经死了,被装进了丧尸的肚子里头了,所以才会找不到。

而听到了这个传闻的当天,任苒就看见卫墨怔然了大半天的功夫,随后整宿整宿地不睡觉,不论白天黑夜就像是一块石头似的,无声无息地就坐在那阳台之上,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看什么。

最近基地想尽了任何办法都找不到言珺宁的情况下,上头已经越来越焦躁不安起来了,更何况这个时候关于珺宁已死的消息传的越来越厉害,所以一帮人对于他们三人的逼迫与紧盯也是越来越厉害了,眼神也越发恶意了起来。

他们到底只有三个人,若不是因为三个人都又异能傍身,再加上卫墨太过神秘莫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群人早就被捉起来,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用来威胁珺宁的现身都是极好的用处。

形势现在越来越严峻了,他们三人几乎已经完全被与其他人隔离开来了,更别说出去寻找珺宁了,这样的情况下,卫墨越来越死期沉沉,她和齐向东却是越来越焦躁。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宋硕和夏菁菁竟然都找到了机会上了二楼来见了他们。

“卫墨……”一来,夏菁菁就红着眼眶地这样唤了一声卫墨,如任苒所料地,他并没有回头。

其实这夫妻俩总给任苒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对卫墨那种不合乎常理的关心与关怀,甚至关怀当中还时不时会流露出些些点点的……愧疚……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但他们对珺宁的态度却更加奇怪,毕恭毕敬不说,眼中更流露出狂热与虔诚,就好似珺宁是他们的……信仰一样。

但能在这个时候,这夫妻俩还能找到这里来,不得不说他们就算再奇怪,人也是不错的了。

可谁知两人一开口就把任苒和齐向东吓了一大跳。

“小墨,我和你……阿姨已经打点好了底下的几个人,在明天晚上的一点半左右,守卫会稍微放松一些,到那个时候你们干脆就离开……离开这里吧,听闻那希望基地是一群非常通情达理的人们在治理着,而且最近的发展趋势也与南方基地有了不相上下的势头,你们只要去了那里,凭借着你们三人的本事,希望基地绝对能保得住你们的!”

宋硕情真意切地说道。

“宋叔叔,那你们呢?之后要是查出来我们三个的失踪与你们有关系,那……”

任苒虽然感动于这夫妻俩为他们做的事情,但一来要是出事了她会愧疚不说,卫墨愿不愿意走都是个大问题,在珺宁没回来之前,她和齐向东是绝对不会丢下卫墨一人离开的。

“我们没关系,我们在这里也混迹了一段时间了,上头有人护着,不可能查出来的,查出来了我们就逃去希望基地找你们。”夏菁菁接着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时间不等人,你们现在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晚上就出发。我们也不能留在这里太长时间,我和你宋叔叔先走了!”

夏菁菁连忙摆着手说道,赶紧抬头又眷恋地看了一眼卫墨的背影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卫墨嘶哑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在曙光的时候,她去找过你们是吗?”

此话一出,任苒和齐向东倒是一头雾水,可宋硕和夏菁菁却同时心中一紧。

曙光,她,找过。

两人几乎瞬间就扣到了其中最关键的字眼,瞬间就心中明白,卫墨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不仅如此,他很有可能还知道了他们是他的……

这么想着,一直心心念念的两人竟在这时都有些激动了起来。

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也没有相认的意思了,更别说珺宁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她供出来,所以两人便瞬间有些紧张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卫墨低低地笑了一声,“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离开的,你们走吧!”

“小墨……”

“别这样喊我!”卫墨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请你们记得,我和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走吧,别再来了,我看着恶心……”

卫墨不无刻薄地这样说道。

他从来都不需要父母这种多余的东西,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样。

“小墨……”夏菁菁此时的声音依旧带了些哭腔了,就连任苒两人也看出了其中肯定藏了什么猫腻了。

他们想起了之前那卫父卫母好像一直都自称是卫墨的养父母,所以……

想到了某种可能的两人瞬间惊诧地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沉默不言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身为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倒是能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好像珺宁一直都知道这样的事实存在,甚至好像还帮助了这对夫妻。

这一瞬间,任苒突然就觉得珺宁身上掩盖的迷雾好似更重了些。

他们看望的时间也快到了,即便夏菁菁再怎么不情愿也被底下的人催促了下去,卫墨却始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他们一眼,他不需要补偿,不需要愧疚,更不需要所谓的父母的关爱,只要……只要珺宁能回来了就好了……

雨幕之中,一滴调皮的雨水竟然直接溅到了他的脸上,与那缓缓流下的温热混合到了一起,散发着苦涩的咸味。

原本夏菁菁与宋硕真的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的,可谁知就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一大早,卫墨三人竟然就被基地高层下令送到了城墙之上,并且大声宣告若是言珺宁再不出现,这三人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因为一个高层的宝贝小儿子竟然在落雨之后感染上了丧尸病毒,尽管有陈方平留下的所谓血清拖延着,可也拖延不了多久了,最多一个礼拜,最少三天就会彻底沦为毫无意识的丧尸,这样那个高层根本承受不了,瞬间就联合起他的一些同样蠢蠢欲动的帮手们,以压倒性的票数决定了卫墨三人的命运,准备用言珺宁最亲近的人将其迫出来,毕竟这样的方式才是最快捷最方便的方式。

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言珺宁已经死了。

等卫墨三人被绑到了城墙上头的时候,基地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出来看了,包括那隐藏着暗中策划了一切的卫玲和覃元白。

此时的卫玲早已成了基地某位六十多岁高层的小老婆了,过着养尊处优她一直所期盼的生活,覃元白则因着卫玲的关系成了那个高层的手下,脸上的伤虽然好了,可惜疤痕却永永远远地留了下来,人也变得越发阴鸷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