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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轻语也在此刻看向了季潇。

夜幕漆黑,星汉灿烂。

她在季潇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季潇举着手里的罐子,伸到了魏轻语的面前,带几分的洒脱的讲道:来,敬理想。

哒。

魏轻语不动声色的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罐子也碰到了季潇的罐子上。

两根手指在这一瞬间轻轻的碰在了一起,桃子白兰地的味道随之飘散过来。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酒,还有同自己坐在一起的少女,在季潇准备将酒罐收回的时候,又补充道:也敬命运。

敬她,又一次将你重新送回了我身边。

夜色渐浓,季潇喝光了最后一罐果酒,肩头微微一沉。

魏轻语不胜酒力,在喝完第三罐酒的时候就开始摇摇晃晃,现在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少女素白的小脸上泛着两团桃子一般的粉色,几缕碎发横亘过她柔软粉嫩的脸颊,让人看着不由得添了几分保护欲。

那如扇的睫毛齐刷刷的在这层粉色上铺展开,精致又可爱。

这个喝醉了人竟然什么也不说,直接睡了过去。

季潇不知怎么的还有些期待落空,她看着睡在自己肩上的魏轻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一阵冷风吹过,提醒着季潇冬天的夜很冷,不能让睡着的人在外面呆着。

季潇小心翼翼的挪动着魏轻语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手脚放轻的将她抱了起来。

魏轻语很轻,季潇打横抱起都丝毫的不费力气。

她那双纤细的腿就这样挂在季潇的手臂上,白皙修长,贴在少女的手臂还带着柔软的温热。

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她会主动寻求安全感,那张安静的小脸居然格外主动又乖巧软糯的窝在了季潇的胸口。

只是那微微张着的嘴透着水润的殷红,含着酒气的吐息徐徐从她微张的唇瓣中吐出,薄荷的味道灼热的扑在季潇的心口。

明明看起来这般纯良无害,实际上却是个勾人的妖精。

从楼下到楼上,明明平日里不过半分钟的路程,季潇却走了三分钟。

她抱着魏轻语回到她的房间里,只觉得手臂都酸了。

少女被放在她柔软的床上,纯白色的被子裹着她泛着酒气的小脸,乖巧的过分。

季潇像是看这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看抿唇微笑,忍不住伸过手去帮她整理一下脸侧的头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兀的涌起一段文字。

【季潇看着面前这个贯穿了自己一生的少女,用她的生命的渲染了这片澄澈的水域,以死亡为她献上了她精心准备的最后一场节目。

至于她以后的生命,可能没有自己会变得更好吧。】

第93章

夜愈发的安静了, 季潇坐在魏轻语的床边脑海里回荡着她方才突然想起的那句话。

世界仿佛在提醒她一般,将这句凄凉又残忍的话送到了她面前。

原文中原主的死去对于魏轻语来说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如果自己也会按照原文中设定的时间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对于她跟魏轻语来说是什么?

季潇望着熟睡中的魏轻语, 目光深沉。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漫长的被死亡笼罩的日子,当季潇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 心态异常的平和。

在平安夜的那条孤寂的桥上她曾经跟魏轻语讨论过。

魏轻语告诉她生命固然有它的长度,但更重要的是如何拓展它的宽度, 而不是被命运压塌,踌躇不前。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做, 才能在这规则的边缘跟魏轻语平安度过。

房间里安静到了极点, 季潇靠在椅子上,嗅着魏轻语那带着几分酒气的清凉薄荷, 将自己在去感恩节宴会的路上做的思考重新拾起, 尝试着将过去一年多发生的事情零碎的在脑海中分门别类的串连起来。

少女的记忆在这本该凝滞的冬日里翻飞,不知道是对上了那一块正确的拼图,季潇的心脏突然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仿佛是触碰到了世界规则的逆鳞得到的惩罚。

世界被触怒,惩罚着少女。

可越是这样, 季潇就越感觉到自己好像抓到了某个可以用来窥探规则的线头。

她笔挺的坐在椅子上, 紧闭双眼,任凭自己掉入记忆的宫殿中。

假使每个人生命的长度早已注定,假使自己改变剧情会遭到惩罚, 假使世界的规则无条件的偏爱主角

终于在令人难以忍受的绞痛中, 季潇紧扣着自己的心口, 猛地睁开了眼睛。

光晃进了她的眼睛,那属于alpha的兴奋让那双金橘色的眼瞳像星星一般明亮。

她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世界的规则

惩罚会在尝试改变的剧情发生后及时降下,并不会延后推迟。

人们不能改变剧情, 但是可以成为替代者。

对主角有利的剧情不能改变,对主角不利的剧情可以改变。

就像是亓琪在宣布死亡的同时,自己吐出的那口鲜血。

魏轻语在剧情中规定会对人产生喜欢,但现在成了自己而不是晋南风,所以自己跟魏轻语都没有任何事情。

晋南风会在去年那场年后晚宴遇到魏轻语,从而产生爱意,但是现在他遇见的人成了自己,且并没有对任何人产生那名为爱意的情绪,所以自己这个改变剧情的人遭遇了车祸,断了一只手臂,并且剧情在之后校庆的时候又一次将晋南风推到了魏轻语面前。

至于晋南风那名为爱意的情绪是对谁产生的,季潇想着现在魏轻语跟晋南风毫无进展的感情线,便不得而知了。

反正他们两个人还有自己这个参与者都没有受到惩罚,或许是个路人甲呢。

至于最后一条,是季潇从她自己身上得来的。

她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无意中的改变了原主原文中的行为逻辑,没有虐待魏轻语,更没有彻底标记她,却没有受到过任何剧情的惩罚。

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安静的房间传来季潇的两声轻笑。

一声哀叹,一声欣喜。

少女紧扣着绞痛的心口,又一次想起了葬在那丛玫瑰花海的亓琪。

像自己跟亓琪这样剧情边缘的人,在书中的世界里只能是浮游尘埃,有利无利都与她们无关。

得不到神眷顾的孩子,该定下的死亡永远不能改变。

但这已经很好了。

想自己从异世界来,到这里本就是一只漂萍,幸得今日窥得几分天机,能让她不再患得患失。

季潇垂下视线,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侧睡过的魏轻语。

那张乖巧的小脸终朝着自己这边,无形中透露着她对自己身上味道的依赖,对自己的依赖。

季潇小心翼翼的帮魏轻语重新掖了掖她后背的被子,手指无意擦过她的脸颊,是无尽的温柔。

她想,日后自己一定要代替原文中的晋南风,守护在魏轻语的身边。

护她周全,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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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高三的忙碌让时间过得快,还是因为要学习其他东西让时间过得特别快。

新年的第一场大雪铺满了整座城市,银装素裹的格外漂亮。

午后的阳光将屋子里铺满了明媚的阳光,带着一丝春日将至的暖意落在了季潇裸露的后背上。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落肩晚礼服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什么人,闲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ipad。

长发松松的在脑后挽起,别着一只精致的金色棕榈叶发夹。

阳光与灯光相撞,交织在她的脸上。

鲜艳的红色在她唇瓣上与肌肤的白形成撞击,浅浅的白兰地味在她脖颈游走,散发着alpha可望而不可即的魅力。

今天是魏轻语十八岁生日的晚宴,她等的人正在楼上换装。

哒哒。

几声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响起,季潇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朝二楼平台看去。

魏轻语长发轻拢,白色的珍珠出没在她乌黑的长发之中,露出了她精致的五官。

轻盈的烟紫色堆纱落在她的肩膀上,流光纱将光变得柔和,衬得她肌肤格外的雪白,只需要一条简单的珍珠项链就将她肩颈的优越袒露无遗。

裙腰与手肘的珍珠点缀同发间、脖颈的珍珠相呼应,远远的看着,像是神女无意散落了珠子,不染纤尘。

魏轻语曳着裙摆带着几分紧张地看着楼下的季潇,可以吗?

季潇觉得的所有的形容词在她身上都显得不够准确,只得用力点头,笑着讲道:绝美!

那声音清脆又响亮,让人听着心情骤然舒畅,不再紧张。

魏轻语缓步从楼梯上下来,跟季潇站到了一起:走吧。

季潇点点头,跟她一同出了门。

只是在就要上车的一瞬间,她忍不住轻声询问道:还要再看它最后一眼吗?

话音落下,两个人之间维持着的短暂的轻松被打破,那似有若无的悲伤慢慢浮了上来。

魏轻语十八岁就意味着她成人了,季青云不再是她的监护人,她就要搬离季家,回到魏家住了。

季潇跟魏轻语都知道,这对她来说是最安全做妥帖的选择。

纵然魏轻语依旧想跟季潇住在一起,可这无疑是给季青云留了一个可以操控的把柄。

她不能这么自私,置整个团队于不顾。

魏轻语想着转身又看了眼这间房子,从当初无比想要逃离,到如今的不舍,也不过两年。

魏小姐要不跟小姐合张影再走吧!就在魏轻语要离开的时候,一旁的小女佣突然提议道。

魏轻语闻言看了眼季潇,又看了看身后的房子,不舍的情绪让她点了下头:好啊。

吴姨,麻烦你了。说着魏轻语就把手机递给了吴姨。

吴姨也是心有不舍,红着眼眶拿过了魏轻语递来的手机。

魏轻语临走的行李都是她给收拾。

她知道魏轻语的房间没有空,是会回来的,但是想到会有很长一段且没有期限的时间见不到她,竟然生出了许多不舍。

夕阳烧红了背后的天空,两个人的裙摆落进院中特意没有扫去的雪地上。

没有了上次在水上乐园的青涩,季潇跟魏轻语在镜头前都放松了很多。

三、二

吴姨喊着倒计时。

就在一出口的那一瞬间,季潇大着胆子径直挽住了魏轻语的手臂。

少女们微凉的手臂交叠在一起,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生出了许多温热。

季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大胆,若无其事的脸下全是紧张。

那许久没有出现的小桃篮碰撞在一起,两颗同样忐忑的心脏同步了节奏。

魏轻语瞧着季潇挽过自己的手臂,安然接受了她不做解释的亲昵。

没有人捅破的窗户纸似有若无的横在两人中间,暧昧不清的让彼此都能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脸。

吴姨跟小女佣看破不说破的欣慰的笑了笑,重新举好了手机:好,那三,二,一!

落日的橘色框下了季潇紧张的木讷,还有魏轻语那向来清冷的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只是这边蠢蠢暧昧,那边却暗流涌动。

早在宴会准备的时候,代表魏家的陈霖骥就跟代表季家的季青云暗地里较上了劲。

陈霖骥选的场地有多优越,季青云给魏轻语准备的场馆装潢就有多华丽。

表面上是魏季两家通力合作,实际上却是一场较量。

宴会刚刚开始,陈霖骥就跟季青云一左一右陪着a市顶级上流圈元老级的丁老。

当初魏林岽创办曼青,就是在他父亲的好友丁老的帮助下走上正轨的,所以丁老在魏家的曼青占不小比例的股份。虽然他这些年身体抱恙,放政不再过问曼青,但却依旧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如今魏轻语成年,离她重新拿回自己放在季青云那里的遗产的时间愈发迫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曼青。

随着陈霖骥的步步紧逼,季青云丢车保车,将所有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曼青。他想要以正当名义占有曼青,就要通过股东大会的竞选,他现在所持有的股份只能算大头,并不到一半。后面他想要利用归还曼青来做文章,达到重构合并曼青的目的,还需要丁老的支持。

而陈霖骥跟魏轻语也明白,要拿回季青云已经渗透了一部分股东的曼青,丁老绝对有着关键性的作用。

陈霖骥跟季青云相看两生厌,却都有同样目的。

要讨好丁老。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缓缓推开。

这场成人礼的主角魏轻语挽着季潇的胳膊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了进来。

烟紫色的裙摆摇曳着瑰丽的流光,那清冷的气场在这冬夜里仿佛如谪仙落入人间。

这位刚满十八岁的魏家遗珠一出场,就让在场所有的芬芳无论alpha还是oga,皆索然失色。

季潇看着周围投来的或倾慕,或诧异,或愣神的视线,欣慰同占有欲交织在一起。

她红唇轻启,小声的在魏轻语耳边道:你今天就是整个宴会惹眼的星星。

魏轻语听出了季潇语气中的几分醋意,微微抿唇在她耳侧道:我只想做你的月亮。

薄荷的味道裹着缱绻的温热擦过季潇微凉的耳垂,一下就惹红了那娇嫩的肌肤。

她轻眨了两下眼,看着目光端的平直的魏轻语,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泰然自若的说这种话。

轻语果然长成大姑娘了,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丁老的声音打断了季潇的思绪,她刚将视线挪回去,就看到不少人围了过来。

魏轻语从容不迫的对丁老颔首:丁伯伯,您进来身体好些了吗?您生病的时候正好碰上我爸爸出事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去看您,真是抱歉。

丁老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抱歉之说,是我没能送林岽最后一程啊,林岽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丁老说着叹了口气,魏轻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故人逝去,再次提起总是感慨颇多,遗憾缠绕着悲感让整个场子气氛有些下沉。

季潇看着忙道:其实叔叔看到轻语已经成人,在天上也可以放心了。

是啊,轻语,伯伯现在回来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丁老闻言,也点点头。

他苍老的手拂过魏轻语那稚嫩的肌肤,道:这样的时候看可不能惹寿星落泪,我刚才就看到那里有架钢琴,我记得轻语小时候学过琴,是给你准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