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主苟命日常 第50节(1/1)

时九柔穿书来才意识到原身是个sss级别的非酋, 她第一次从东宫出走的时候,跑到帝京西市渺无人烟的地方都能撞见纪少瑜, 后来又在照花坊遇到凌绮雯。

桩桩件件, 背后都有渊源,譬如她吸了太多纪少瑜的潜龙灵气,而凌绮雯的水系幻术是海族幻术的山寨版。

所以这次的巧合点在哪里呢?

这次来的人中, 除了有臣翮以外,应该还有一个实力不弱的水系幻术师,只是那位水系幻术师的实习被有臣翮衬托得太弱了些,除了她以外的别人都难以察觉。

没听说过荥瀚国皇族有水系幻术师啊……

电光火石之间,时九柔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同时,她没有去寻找温漱觥的气息。用了避气丹,她虽然不会受到魇术在气味上的迷惑,但与之相应地会降低她通过气味辨别敌人的可能。

于是,时九柔引动廊道另一端的空气中的水汽,隔空催动了温漱觥留的一道伤害性的符箓,促使那水汽顺着纪少瑜房间留有敌人余氤的水系反追索过去。

与此同时,一道极强的压迫感袭来,时九柔耳朵嗡然作响,余光中放置在客栈廊道的盆栽绿意盎然,而那盆木植原先已经枯萎至半干泛黄。

有臣翮亲至!

只有第七境界的木系高手,他在用源自于自身强大的灵力对低境界的产生压制,而余韵可使所到之处染上春意。

“我与你们不同,你们都是近战的幻术师,我来掩护干扰他们。”时九柔喊道。

她挥动长柄镰刀,月华迎刃,搅动水汽翻涌,形成一面坚硬的冰墙挡在身前。

发带节节寸断,她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四散开来,分明无风,长发却被吹得猎猎。

纪少瑜欲说什么,却知道时九柔所言都对,此刻对她最好的支持就是绝不拖泥带水,反倒牵连她。

拉起伍嘉石,纪少瑜手指在冰魄窄刀的刃上一抹,冒出一串血珠子,他捻动指尖,血珠浮起燃烧成火焰,附着在时九柔制造出的冰墙上。

冰与火相融,他的血可压制木系幻术,也可以保护时九柔。

做完这些,纪少瑜喝道:“我们从后门暗巷出去!红香楼在赤米街尾,暗巷一出,便可拐至另一条街道,或许能逃出魇术范围。”

那些人只能定位他们几人在赤米街上,却不能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因而才需要魇术迷倒一街人,有臣翮和那位神秘水系幻术师相互配合,才摸查到了他们的具体位置。

好在时九柔反应快,也好在对方大概率低估了时九柔与纪少瑜的修为境界,因而纪少瑜推断,魇术的范围有限,一旦逃出这个范围,就如水入大海,再难被捉。

纪少瑜与伍嘉石下了楼,率先劈开了后门奔了出去。

时九柔慢慢带着冰墙下来,匆匆扫了一眼,果然值夜的伙计睡得不省人事,她无暇顾及,将冰墙对着飞一般冲过来的人影扔去,也不管后果如何,转身跟着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破碎的巨响,时九柔感觉的脆弱的耳膜在砰砰作响,她还差几步就追上纪少瑜了,没有回头,只向前奔去。

彼此都是幻术师,奔跑的速度自然与修为有关,时九柔只恨不是水中,不然她跑得一定比有臣翮快……这只是她的腹诽罢了。

暗巷可通向一条名为宛春街的民居街,一如宛春街四面八方都是小巷子,蜿蜒着通向不同的宅子口。

那虽不算顶顶权贵的门户,却也都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居处。

出口就在前面,时九柔却见纪少瑜顿了一步,持着冰魄窄刀转身过来。

纪少瑜刚才把自己唯一的竞速符贴在伍嘉石身上,伍嘉石只有第三境界,这样跑迟早会被追上,而他却是完全无辜且对荥瀚国无用的人,实在犯不着跟着自己冒险。

纪少瑜想着,温漱觥已然被捉,伍嘉石不能再被捉了。

这些日子他来与大家相处都不错,是个耿直心眼的憨厚人,纪少瑜虽然不说,心里却是盼着他平安无事。

更何况,伍嘉石与尤袁稻师徒之间肯定有着不曾告诉他们的隐秘联系,由不起眼的伍嘉石逃出去寻尤袁稻,还有一线生机。

时九柔此刻看见的纪少瑜身边已经不见伍嘉石的身影,她也停在了纪少瑜身边,举起镰刀,转身看向追逐自己的人。

有臣翮玉面书生一般立着,一袭月白长袍宽松罩在身上,头上戴着一顶乌纱的长帽,脸涂得煞白,在月光下似幽魂一般。

他摇动扇子,便起一阵风。

时九柔用镰刀将风抵挡回去,风遇到扇子一瞬间消弭。

有臣翮分明是偌珑的叔叔,嘉运帝的幼弟,应该已近四十岁,看起来却异常年轻。

他笑了笑,收起扇面,合拳执礼。

“两位远道而来,某不能相迎,多有失礼,还望贵客见谅咯。”

时九柔心中骂了一串,恨恨然,嘴上说得礼貌,行为却是大晚上将人逼出来。

惺惺作态,不如给她一刀痛快的……不对啊,凭什么非得一刀痛快的,她也不是躺平等死的人。

她的镰刀光芒更甚。

纪少瑜复杂地看向有臣翮,也回了皇室礼,“打扰了,不知今夜是敌是友?”

有臣翮脸比纸白,粉敷在面孔上,将细微的神情都遮盖掉,只见他扇子在空中挥动,声音却仍旧文雅如木。

“公主对两位很感兴趣,已邀请您的朋友入宫,也请两位随我,赏个薄面。”

第66章 “得不到你,自然要杀了你…………

有臣翮口中的朋友自然是温漱觥。

温漱觥是肯定要救的, 他虽在局势中不怎么重要,却能用来拿捏纪少瑜。

至于给有臣翮几分薄面……时九柔面色平静微微笑着,心里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手在镰刀柄上注满了灵力, 脚跟也慢慢抬起。

纪少瑜笑容愈发明显, 一派谦和君子的模样, 若非时九柔深谙他是个皮白心黑的,只怕还以为他和有臣翮两名皇室贵胄要当场起乐吟诗。

纪少瑜:“那自然……”是不行的!

他一顿, 没拿刀的那只手捉起时九柔的便立刻跑起来。

有臣翮:……

他瞬间阴沉了脸,空气中温和的灵气也陡然变换成阴柔的寒气,冲着时九柔和纪少瑜铺天盖地而来。

时九柔早有准备, 挥动镰刀将周围愈发茂盛,隐隐有些异变的植物冻住, 不然下一刻那些树木将会伸出枝桠, 枝桠都是有臣翮的手, 彼此交织将他们两个拦住。

时九柔怀中还有两枚竞速符箓, 她给自己和纪少瑜一人贴了一张,狂奔起来, 她的速度终究比纪少瑜慢一些, 纪少瑜分担了她一部分压力,才使两人速度差不多。

“柔柔, 你的短途穿梭还可以用吗?”

“可以,不过我感觉到那个水系幻术师越来越近了, 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打开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时九柔不知是不是因奔跑而心脏狂跳,她的识海中有紧迫的压力,但分明不来源于有臣翮, 而是她自己。

这种奇怪的直觉时九柔没有机会开口,但没过多久,时九柔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整条赤米街陷入了沉睡,正如纪少瑜所预料的那般,赤米街外的宛春街仍然是正常的,脱离了有臣翮的梦魇,时九柔顿时觉得周身的空气都松快了一些。

只是夜色沉重,这年头的民居巷中也是寂静无声的。

时九柔和纪少瑜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生事变。

几个人的身影犹如鬼魅一样,骤然出现在时九柔面前,街灯惨白地照下来,照到一张似笑非笑的男人的脸,男人的脸上目光毒蛇一般怨毒,落在时九柔身上。

时九柔犹如被利箭刺中般心口忽然一跳,她踉跄着停住,纪少瑜握紧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与他说话同一时间,那个怨毒目光的男人说:“好久不见啊,二公主殿下!”

时九柔揉揉额头,幽幽叹了口气,松开纪少瑜的手,双手握住镰刀的柄,对着对面那个男人就是一刀。

她要暴走了!这都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一愣。

纪少瑜也怔住片刻,但他立刻将手搭在时九柔的肩头,渡了灵气过去。

时九柔的镰刀光芒冰冷幽邃,带着纪少瑜的灵气劈过去。

“叛将夕潮!受死吧!”

属于原主、被原主遗忘的痛苦记忆逐渐回拢,时九柔认出了这个人,也明白她识海中一直紧紧压迫的根源来自于什么。

夕潮破了第六境界,他被镰刀的寒刃逼退半步,却从身后拿出了龙骨制成的长笛,将笛子放在唇边。

分明没有声音,时九柔的大脑却像戳进一把刀在里面搅动一般刺痛起来,而她身边的纪少瑜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就是针对她的……原来是针对她的。

时九柔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不敢松开镰刀半点,反而对着向后退去的夕潮狠命一刺。

她这一刺,正式拉开了战局,夕潮吹动龙骨制成的笛子,将她牢牢地挡在身外十步远的地方,逼迫她只能用幻术同她远战。

夕潮身后的海蛇女妖等一众低境界则拼死缠着纪少瑜,纪少瑜分了一半灵力助时九柔,另一半用来破路。

局面一时维持了平衡。

夕潮是时九柔原身琅澜用了幻术强行忘掉的人,时九柔飞快地捋了一遍记忆,下手便更加狠毒了。

琅澜与夕潮、琅瑶都是从小长大的高级鲛族,她与琅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却一度与夕潮朝夕相处,被状若白兔的夕潮蒙骗了很久。

直到一日夕潮将琅澜约到鲛族晶宫之外的一处珊瑚丛,与琅澜表达了心迹。

傻白甜原主琅澜从未知道夕潮的心意,因为每每都是夕潮想尽办法黏在她左右,非常震惊,然后拒绝了夕潮的求爱。

——她许了南海龙太子的呀,即便她不愿意嫁给素未谋年的龙族,但,她对女孩子一般的夕潮也没有一点想法……

夕潮非常受伤,他将琅澜强行压在身下,琅澜拼死才将他打翻在珊瑚丛中,让他的恶行落空,狼狈地奔回了晶宫,将这件事情全部告诉了鲛王。

鲛王听闻后非常生气,即刻将夕潮除去高级鲛族的身份,从南海鲛族赶了出去,并将座下弓借给琅澜,让她报侮辱之仇。

琅澜射了非常重的一箭,直接贯穿了夕潮的胸口,在那之后连做了十夜噩梦,不得已实施幻术从记忆中将夕潮完全抹去。

只是刺穿夕潮胸口时那道怨恨的目光,却怎么也不能消散。

时九柔一阵恍惚。

有臣翮不徐不疾地缓缓逼近,他的笑声在时九柔身后传来。

“年轻人真是,啧,不吃点苦头便以为我们都在骗他。”

果然有臣翮和夕潮勾结在一起,有夕潮这个鲛人在,她不能用短途穿梭来逃遁,同是鲛人的夕潮高她一境,会将她的门开在他的地方,无异于自投罗网。

时九柔咬牙切齿,报复性地对夕潮猛砍过去。

这刀是拼了命的,力道太大,夕潮脸色一白,急急挡住,也有些吃力,连忙对有臣翮喊道:“将她捉住!偌珑公主答应大公主的。”

有臣翮却摇摇扇子,点了点纪少瑜,悠然道:“公主只点名要他,却没说要鲛人。”

夕潮恨然地看了有臣翮一眼,也将与纪少瑜缠斗的海蛇女妖等人挥退。玖10光整理

“你居然跟了琅瑶!”时九柔眯起眼,手指用力。

夕潮咬破女气的唇,用笛子打在镰刀上,重重一震,与时九柔拉开一点距离。他脸上分明是痛苦的神色,却挤出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