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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的路上所设下的,此间的风光,在他们这个小地方是前所未见的。

她想的出神,笔尖也停留在一处不动,更是没注意到岑牧野已经靠近她身边。

“画的这是什么?”

麓鸣儿慌乱地将草图翻了一面,塞进自己宽大的襦袖里,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打发时间,随便画画罢了。”

岑牧野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笑着问道:“这又是什么宝贝?从出家门到上车就见你抱着不撒手,比起你的画,我更好奇这个。”

麓鸣儿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阿爹说,是阿娘留给我的,可我一直也不敢打开来看……”

“哦……”岑牧野若有所思地对她颔首,便要离开。

“四哥!”麓鸣儿抬头叫住他,“四哥若想知道,我这就打开!”

毕竟自己只是个外姓人,连岑家的养女都算不上,而里头若是特别贵重的东西,自己是断不敢轻易收下的。可若是不太贵重的东西,她便希望岑牧野看过之后,能同意让她留下来做个念想。

岑牧野看着一身素服,头戴白花的女孩儿正用那双祈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心下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这本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却小心翼翼地希望得到他的允许后才敢打开,是不是懂事得有些让人心疼?

他本想拒绝,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麓鸣儿将那匣子放到面前的小桌 {肉肉屋独.家.整.理}本站改網阯將在xiáosんuo。ひk公布 請務必収藏/本站改網阯將在xiáosんuo。ひk公布 請務必収藏子上,解开裹在外面的那块湛青软缎,露出里头的红木匣子。匣子并未上锁,麓鸣儿用拇指掀起扣在匣身上的祥云状黄铜片,那雕着繁复花样的匣盖,便被她翻了起来——

金灿灿的一片,耀人眼目。

“这……这是?”麓鸣儿惊诧地看着匣中之物。

金雕的凤凰云雀栩栩如生的仿若在翠色的云叶之间穿梭,翠云两旁是珠玉宝石所制的牡丹花样,鬓角两侧,各有数条串着莹白珍珠的金穗垂下……

整套头面极尽巧工和奢华。火车晃动,那上头的金饰珠宝也随着轻轻震颤,闪耀着它们久远而不衰的光华。

“这是结婚用的凤冠。”岑牧野面不改色地说道,心内其实也已经被这件宝贝震撼住了。

家中也不是没有亲近的女眷,没想到母亲竟舍得将这么宝贵的东西交予她?这是对她的疼爱,还是对他的施压?

不仅非娶她不可,而且还逼着他,将她视为正妻来对待。

岑牧野暗叹,老太太真是用心良苦啊!

好在他对婚姻这种可有可无的事并没有什么期望,娶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也不必去与老太太的苦心做斗争。

只是看这小姑娘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渐转为失落,他便不解起来,“怎么?收到这样的宝贝如何还不开心?”

麓鸣儿将那匣子合上,往他那处推了推,“正因为是宝贝,我才不敢收,还是四哥留着吧!”若要是不贵重的东西,她也就安心收下了,可这……她着实为难。

老太太的用心,这小丫头恐怕还不太懂呢!岑牧野看着那双小鹿一般可怜的眼神,笑了一笑,与她逗趣了一句:“我又不做新娘子,留着也没用啊!”

麓鸣儿闻言一愣,忽而也笑了起来。

如淡墨轻描的眉眼一弯,仿佛一勾皎洁的新月照入岑牧野的心底。

在外这些年,他看过太多的笑,却没有一种笑能像她这样能感染到自己。就犹如在浮华的现实里,他仿佛终于见到了世界纯真的那一面。竟想叹一句,幸好,幸好自己还能遇见……

麓鸣儿被他看得有些害臊,只默默低下头敛起笑意。原本心想说,这凤冠就让他留给他未来的妻子吧。但也不知是怎样的私心作祟,她到最后也没说出这话。

俩人就这么沉默地笑着,愉快地解决了这顶凤冠的归属权问题。

岑牧野离开后,麓鸣儿又拿出刚才的纸来继续作画。进京的路途并不算太遥远,她手里的草图刚刚完成,火车便迎着西落的余晖开始进站。

头等厢自然有着不一般的待遇,他们是整列火车里最早下车的那批旅客,来接他们的车就有三辆。她上了岑牧野的车,和他并排着坐在后面。其余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把他们的车子护在了中间。

一路上,岑牧野都阖着眼并不怎么说话,她也就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车开进岑府的大门时,才渐渐减了速度,最后停在了主楼前的一片四方敞地上。

带花园的西式洋楼在她们那个小地方很少见到,就算有,也全不及岑牧野这儿的一点皮毛。那些传言倒真不虚,她的这位四哥如今果真是有钱有势。不过,她又想起阿爹的话来,就在这些奢靡的外表下,又有多少是正当所得?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岑牧野的身后,再不敢太过放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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