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难开启系统 第186节(1/1)

“竟然你作为第一批便深入蛮林之中的南蛮军,想必对着南蛮丛林比其余人更加的了解,因此我想听一听你对这场南蛮征伐的看法。”

年轻的帝王转头,看着老金的独眼,眼神中没有同情或者厌恶的其余情绪,有的只是平稳,继续轻轻开口,这也是他突然现身的原因之一。

老金闻言,先是脸上微微一怔,显得有些意外,随后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回应道:

“卑职愚见,陛下且莫怪罪,对于这南蛮地底之下,我所知有限,因此没办法为搜救行动提供太多的建议,但是这地表的丛林,我还是有些看法的。”

赵御眼睛一亮,轻轻开口:

“但说无妨!”

“曾经我们都认为边境城墙,十里留白空地之外,那密密麻麻的丛林就是南蛮,但是直到我接触到了真正的丛林里的土著才发现并非如此,在蛮族之中流传着一句话,百里之内,才是真正的南蛮。”

说到此处,老金停顿了片刻,随后看到年轻帝王正在仔细倾听,并无半点不耐之后,继续开口道:

“陛下,也就是说自这处东望据点往里,那才是真正的南蛮,因此明日继续推进的困难将会大大增加,而且恕我直言,我认为兵部也许低估了南蛮,同样少计算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蛮兽!”

赵御的询问声刚落下,老金的回应之声充满着严肃和认真,随后他独眼内带上回忆之色,声音继续响起。

“我们都将目标放在了荒民身上,但是我认为单纯的荒民并不可怕,就像今日,哪怕有着丛林隐蔽,在我们人族的兵锋之下荒民部落一触即溃,只需短短半日就可以将一个顶尖的荒民部落全部歼灭,但是南蛮之内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数量种类不计其数的蛮兽。”

坐在地上的赵御,抬起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思索,然后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无论丛林内的蛮族还是荒民,其实都是在蛮兽的威胁之下生存。”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以前每年丧生在蛮兽口中荒蛮两族之人,甚至比彼此之间交战死去的还要多,因此南蛮之内,那些蛮兽才是最需要防备的可怕力量。”

“可是朕听说那些蛮兽虽然力量强悍,但是智慧却和普通野兽无异,比之合虚山中的异兽差的很远。”

老金听后,点点头,随后抬起仅剩的一只手,指向南蛮深处的方向,接着开口道:

“蛮兽因为缺乏智慧,所以才可怕,且不论肉食性蛮兽,就连那些庞大无比类似南蛮王象等草食性蛮兽都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一旦入侵了其领地,那么就是不死不休的反击,今日我军之所以能推进的如此顺利,是因为丛林外围本就没有多少蛮兽,但是里面就不同。

“换句话说,陛下如果再按开林铺路这类方式推入南蛮深处,那么就是将和南蛮丛林之中所有的蛮兽为敌!荒民的恐怖之处在于那悍不畏死的冲锋潮,但是试想一下,南蛮丛林内会有多少蛮兽,而那这些蛮兽组成的冲锋潮,数以亿计。”

接下来的话语老金并没有再说下去,但其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亿万蛮兽组成的冲锋潮,将无人可阻。

老金的话语声落下之后,赵御陷入了沉默,老金和身边的顺子自然不会去打扰,因此这处东望据点的角落里重新恢复寂静,而不知何时,梁破那魁梧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几人身边,天际洒下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留下一大片阴影。

一会之后,坐在地上的赵御回过神,拍拍手,随后缓缓站起,开口道:

“其实在兵部的作战计划内,也并不是一直采用如此粗暴的推进方式,但是凡大夏者,虽远必救,因此明天这百里地,哪怕再艰巨都要啃下来,不过朕还是要感谢你,给朕提了个醒,知道小瞧了这南蛮,大夏荣耀就是知错能改,朕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此言一出,老金和顿时大惊,赶忙跪于地上惊呼道:

“陛下言重,老金我担待不起。”

“你叫老金,朕记下了,等南蛮之战结束,朕找你喝酒。”

老金闻言,直觉一股热血直冲脑海,一张脸顿时涨到通红,只顾着点头,完全无法说不出其他话语来。

直到赵御带着梁破离去多时,少年顺子才回过神,转身就是一拳打在老金的肩膀上,兴奋的开口道:

“老金,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带上我啊!”

正傻笑着的老金一不留神被打了一个趔趄,独眼一瞪,低喝一声:

“小兔崽子你喝什么酒,还不给我守夜去。”

语毕,轻轻转身,走向远处,嘴角不自觉咧开,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其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声:

“娘嘞,我老金这辈子,值了。”

第0413章 边境的夜,最相思

“破儿,朕刚刚一直在想,在南蛮之战上,是否犯了某些错误。”

寂静的南蛮东望据点内,响起赵御平稳的声音,其身后一向沉默寡言的魁梧梁破,脚步微微一停顿,随后轻轻用磁性的声音开口回应:

“陛下,我一个只会做饭的厨子都知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战争之所以残酷铁血,就是因为其伴随着无数生命的陨落,包括敌人,还有我们自己的。”

赵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梁破,目光之中犹如怒海翻滚,提高了音量开口道:

“可是朕的理念却不是用自己子民的死亡来铸就荣耀。”

“陛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本次南蛮之战到目前为止,算上不知所踪的那十位精锐小队,阵亡人数还未到三十之数,这在之前的战役中,是不可想象的。”

大光头梁破破天荒地开口说如此多的话,但是面前的年轻帝王却摇摇头,继续迈步向前,同时声音传出:

“可是本来可以做的更好,是朕轻敌了,梁破去告诉定南侯和兵部将领,天亮之前在整个大夏全军,给朕筛选三千位虚境之上,三品道魂以下的校尉,朕要亲手组建半人马营,战狼营,巨魔营,萨特营,战熊营,枭兽营,参与接来的南蛮作战,还有再调五百雷霆军过来,朕要扩大这边飞行道魂战士的数量,将这些所有战士单独合并为一军,就叫做怒兽军。”

梁破站直身子,正色低喝一声:

“诺!”

“对了,那帮运石头的预备役的小伙子朕很喜欢,明早把他们叫过来,修为不限,朕给他们种下士兵道魂种子,将来要是有天赋,还可进阶。”

语毕之后,赵御将心神直接沉入远古遗迹之中,看也不看其余改变包括已经吸收的灵魂能量数,来到道魂兑换的地点,毫不拖泥带水地兑换了大把大把的野外生物道魂和遗迹士兵道魂,随后轻挥衣袖,顶天立地的身躯融入前方的夜色之中。

月上中天,正值午夜。

但是南蛮边境城墙之上的兵部后方指挥所营帐却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进出的人员脚步匆匆,且络绎不绝,这些人流之中,大部分都是前线的传令兵,还夹杂着自神京城司天塔传送而来,互换情报的司天监修士。

书生元白正坐于案桌之后,面前堆积着厚厚的情报,同时一目十行,极为快速的浏览,随后陷入了稍许沉思,轻轻开口,大部分都是与后勤调度有关的建议,而其身后站着整整十数位待命的传令兵,其中一位记下之后,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年轻书生的思路清晰,而且效率极快,其面前的情报折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营帐的角落之中,静静地坐着一道穿着白色短衫的倩影,黑发如瀑般散下,亭亭玉立,就好似这炎热的南方中,一朵来自西北的雪莲,坚强又倔强。

楚言言静静地盯着面前营帐内,一排点起燃烧的烛火,那摇曳跳动的火苗就好似少女的心事那般起伏不定,随后她耳边响起了书生元白淡淡的声音:

“言言姑娘,天色已晚,姑娘可去城下专门的营帐内歇息,门口会有士兵带你前去。”

白色短衫的楚言言并未开口,只是点点头,随后轻轻起身,缓缓走出营帐之外,刚好和一位急匆匆冲入营帐之内的传令兵擦肩而过。

“元先生,前线加急战报以及陛下最新的旨意。”

元白抬头,眼睛微眯,右手将面前的折子全部一把推到一边,连忙道:

“快呈上来。”

正在门口准备离去楚言言,听到营帐之内响起的陛下二字,脚步突然停住,几息之后,继续迈步向前,沿着这座高大无比的边境城墙向外走去。

今夜的南蛮夜晚不知为何竟然带上了一丝冷意,特别是地拔参天的高墙之上,更是狂风呼啸,将姑娘的青丝漫天吹起。

楚言言面向南蛮丛林方向,看向前方,而她的面前,是月光之下的南蛮丛林,其内还有如繁星点点般的亮光,那是征伐军的警戒哨所。

姑娘知道,她在意的人,也在这片丛林之内。

楚言言看着看着,不由地痴了,但是不知何时,她的耳边传入了低低的啜泣之声,姑娘回过神,顺着身影的方向走去,发现在城墙的一处平台边缘,坐着一个小小的阴影,同样面向南蛮丛林方向,正在抹着眼泪。

言言姑娘逐渐靠近,发现那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整个双脚悬空坐在城墙之上,显得极为危险,因此加快脚步,同时开口道:

“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到这边境城墙上来,而且还坐在城墙之上,如此危险。”

“没事的,有球球在,我不会掉下去的。”

身边响起一声带着哽咽的回应,楚言言才发现,原来少女的怀中,抱着一只如头一般大小的猪,背身双翼,正在扑腾着翅膀,而少女的脸上,有着三道横杠图腾,那是蛮族的标志。

眼前竟然是一位蛮族,这让言言姑娘有些意外,短暂的诧异过后,善良的姑娘伸出双手,将小巧的蛮族少女直接自面前的城墙之上抱了下来,轻轻开口问道:

“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苹苹在等姐姐,姐姐说会来接苹苹的。”

或许是言言姑娘的怀抱让少女蛮苹苹一下子愈发思念她的姐姐,直接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前者的肩头,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道:

“苹苹好怕,苹苹好想姐姐。”

“没事没事,不怕不怕。”

言言姑娘轻轻拿手拍着蛮族少女的肩膀,不断地低声安慰,一会儿之后,不知道几天未合眼的少女蛮苹苹便直接在姑娘的怀中,靠着肩头睡着,而那头名叫球球的蛮兽同样两眼一闭,直接进入了睡眠。

背井离乡的二者,都太累,太紧绷。

言言姑娘,就这样抱着蛮族少女,站着这处边境城墙的平台之上,看着前方,轻轻开口,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呢喃:

“这样的边境城墙,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来几次,但是这边境的夜,为何如此相思!”

第0414章 生气

翌日,在第一缕晨光即将刺破整个南蛮丛林的黑暗,照射而下之际,老金那极为粗重,带着沙哑的怒吼之声便已经响彻在整个预备役的营帐之内。

“小兔崽子们,都给我滚起来,快!”

昨晚守夜到后半夜,又因为太过激动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顺子,第一个连滚带爬地自草垛床之上冲出营帐之外,随后是其他披甲而眠的预备役小伙子们。

大夏士卒在外征战,都是极浅的假寐,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惊醒,哪怕是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预备役也不例外,极为麻溜地来到营帐之外列队站好。

但是预想的大军开拔并没有出现,整个东望关内依旧静悄悄,而天际的鱼肚白才刚刚泛起,只有老金一个人站在营帐外,顺子环顾一周,见四周营帐内并未有士卒走出,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老金,咋回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金的独眼有些涨红,显然是一夜未眠,但是却依旧神采奕奕,嘴角带着笑容,张嘴就是一句低喝:

“小崽子们,你们真的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有幸入了陛下的法眼,方才兵部的人过来告知,说陛下有东西赐下,我们是最早领取的那一批,都随我来。”

此言一出,来自雷州的预备役少年们面色狂喜,几欲跳起来怒吼欢呼,但是走在前方,深知他们脾性的老金直接猛一回头,开口道:

“都不要太激动,安静点,否则要是被剥夺了资格,哭都没地方哭。”

预备役的少年们这才硬生生将喉咙口的那一声吼声直接硬生生地咽回肚中,满脸通红,却是一个个闭着嘴巴,握紧拳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老金,你知道陛下赏赐的是何物,能否提前透露一丝?”

少年顺子快步上前,来到老金身旁,轻轻开口问道,而老金则瞥了前者一眼,没好气地回应:

“陛下所赐之物,你觉得老金我能提前知道消息么,你也太高看我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说到此处,老金看着天际那逐渐亮起的鱼肚白,有些羡慕地继续开口道:

“从圣上登基至今,其所赐,皆乃不凡之神物,说实话,此时我内心也是羡慕不已,真希望自己可以年轻个二十岁。”

随后一行预备役少年们怀着强烈憧憬,在老金的带领之下,向着东望据点的中心处走去,越靠近这处营帐,包括老金在内,心情就越紧张,就连原本性子有些跳脱的顺子同样面色肃穆,偷偷咽着口水。

几人到达之时,早已有一位兵部官吏模样的中年人在前方等候,将其带入一个巨大的营帐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