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1/1)

也不知道老守卫是什么身份,对方说他事先嘱托了人,门口的守卫还真就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腰牌,问了几句话。

江奕顺利地出了宫门。

若没有当事人心甘情愿的接纳,主动搜索记忆容易造成其大脑损伤,江奕没有妄动虎三的记忆。

从虎三那部分记忆来看,老守卫表面是与他本职相同的守卫,不过年纪大了点,在长寿宫当差的时间长了点。

当初冷不丁被老守卫找上,得知只是帮人干点送东西的小事,却能得到丰厚的酬劳时,虎三自己也没想到。

想想没什么紧要,都是顺手的事,虎三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最开始送的是路上随手摘来的花草树叶,再后来就是水果蔬菜,泥塑、提线小人、甜点稀粥,稀奇古怪,什么都有。

尝试琢磨过的虎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了宫,来到最大的集市,江奕几乎将集市逛了个遍,才在小角落里找到了买橘子的商贩,大概挑了一篮子。

7号位不懂就问:【宿主,为什么要送橘子?】

江奕拿起一个橘子来,让7号位观察:这些橘子个头偏小,模样拧巴,不是自家栽种,而是从郊野摘来的。

我注意了一下商贩的手,粗壑硬茧,土屑不均,削瘦但肌腱有力,是双常做农活的手。秋收快到了,人却不在地里,而是出来摘橘贩橘,今年的收成应当不怎么理想。

眼下并非橘子成熟的季节,多数都是青橘,老百姓中少有喜尝酸涩的青橘,商贩等不及便急着摘来了一箩筐,说明家里钱粮局促,急着补贴过活。

所以送橘子要表达的信息是江奕扣响了院落的大门,时机未至,然时局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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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忍辱负重的亡国之君(十六)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

探首而出的是个老奴仆,看了江奕几眼,粗着嗓子问:谁啊?

老奴仆其貌不扬,眼睛被一层阴翳蒙着, 微微眯起,好似看不清人。

江奕站近了一点,毫不意外地捕捉到了对方眼底一掠而过的精光。

看来虎三应当是这院落的常客。

老奴仆也顺势看到了江奕手里拎着的篮子。

江奕在来的路上, 顺手买了张布盖在上面,光从凸显出来形状上看,老奴仆也看不出里面盛放的是什么东西,便伸手来取:东西送到了, 你走吧。完全没有留人下来的驾驶。

江奕挡住了老奴仆的手, 惹来对方诧异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压低声音垂眼道:我们主子吩咐了,要我亲口向你们主人求证, 喜不喜欢送来的这篮橘子。

老奴仆瞬间更加诧异了。

看上去他虽然知道些事, 但知道的也不多:我拿不了主,你先在门口等着,待我问过主子再来回你。

说罢, 仍旧伸出了手,来取江奕拿着的橘子。

江奕再往旁边一躲, 仗着虎三结实的身板立在旁边, 老奴仆也息了抢夺的心, 不满地嘀咕两句, 关上了门。

不过多时,门开了,不是刚才见到的老奴仆,而是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人。

中年人不苟言笑,审视打量的视线像尖刺儿一样扎在江奕的身上,带着逼|迫性和攻击性。

江奕则不甚在意地抬了抬眼,很是平常地看了回去。

但中年人不开口,他也不会多什么嘴,完全一副沉得住气的模样。

两人眼神交战几个回合,末了,中年人侧步让开了路:进来罢。

嗯。

错身而过的时候,中年人轻声道:举止冒犯,多有得罪。不过,如果那边派出来的人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我们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两方继续联手的可能。

江奕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地瞥了中年人一眼,并不搭话,大跨步而入。

中年人在后凝视他的背影。

几个呼吸过去,中年人收回视线,左右看了下,将门带上。

江奕心想,这关算是通过了。

院子坐落在这近郊的偏僻位置,从外来看,院围没多大,又没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只一棵杨柳树高高探出围墙,平凡朴实无奇。

但江奕进入后一观,方才发现,院子虽不大,但精致的布施却不见得少光是那廊庑雕栏内设,用的就是市面上顶好的金丝楠木,香味具有驱逐虫菌的效果,可千年不腐,木质不易变形,自古便被宫廷皇家独宠。

也是因此,金丝楠木在众人口中还有个称呼,帝王木。

院子的主人用金丝楠木做构建院落的常用木材,其心昭昭,不言而喻。

加上进入主屋后见过奴仆们井然有序的伺候,每个人都不会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响,江奕想法落定,院子主人有野心,也有那个掌事的能力。

事先多想多猜测,奠定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让江奕在面对院子主人的时候反应不及。

虽然可以说,从江奕走进这个院子开始,便隐约猜测到了对方的身份。

毕竟皇城京都、天子脚下,能这样闷骚中透着张扬,平凡中又不失水准地彰显自己财力雄心的人可不多见。

只身轻躺于榻上的男人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容颜华美,体态优雅,年岁不过二十三,抬眼看着江奕,眼中一点魅色若隐若现,如同一只正在筹谋的狡诈狐狸。

比起虎背熊腰,举止犹带粗犷的皇帝而言,他才像是真真正正养尊处优出身的贵人。

此人正是江北秦安王,秦溯。

的表侄儿秦文赋。

如今天底下自称为王的共有两人,一是淮南刘奇刘献王,二是江北秦溯秦安王。

两边胆量心气儿都不小,但因隔着山和林,还有一道天堑横跨其间,打起来太费时费力,所以暂时统一了目标,先解决最大的那块肥肉皇帝所建立的大黔朝。

虽然都是白袍起征,占地为王,但秦溯有着刘奇所没有的忍性圆滑,做人两面三刀,很会迂回讨好人,至于背地里是怎么插刀子的,往往做得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来。

即使在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皇帝看来,秦溯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容忍的可能,所以在当初朝廷趁着势头准备讨伐异姓王的时候,派去对付秦溯的兵力不过是小打小闹,简单警告一下就回来了。

由此也导致早年完全比不上刘奇的秦溯这几年间也逐渐势起,到现在,即便江北一方势力公开与大黔朝作对,恐怕大黔朝先要做的也是安抚对方。

毕竟一个刘奇已经够他们头疼的了。

以上,都是江奕通过剧情中的只言片语所做出的推测,秦文赋这个人在剧情中差不多算是一笔带过,就简单描写了一下对方高调出席了一场秦溯举办的庆功宴会,然后中途因嫌宴上无聊,提早离席。

江奕猜测院子的主人是秦文赋而不是秦溯的原因很简单,单看秦溯的人设,都不像是个能放下自己打下的领土,又莽撞到亲身闯入敌境的人。至于秦家的其他人,剧情中单薄得像个纸片人一样,唯独秦文赋还算有点个性。

秦文赋早就看见了步入的江奕,第一眼他也没怎么注意,待到第二眼之后,眼睛就在江奕的身上挪不开了。

江奕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哪不对劲,凡是个人都要多看两眼,也没在意,总之就是平静从容自然以对,事情发生了再见招拆招。

只见秦文赋带着点不经意的慵懒:这次送了什么来?拿着东西,走近点让本公子看看。

江奕没忽略对方眼中的警惕和不轻信。

门口观察老奴仆的反应,让江奕知道,这里的人其实对虎三本人并不了解,至少秦文赋应当是没有见过虎三这个人。

本来虎三只是个专门跑腿的,的确没有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只是此时此刻,再强撑虎三那跋扈的性情规格言行显然不现实。

江奕抬步往前,没有直视秦文赋的脸,躬身行礼,看上去不卑不亢。

向秦文赋揭开布,露出里面的青橘来,江奕道:回禀公子,我家主子送的是橘子。

江奕自诩没有露出破绽,言行举止当是自然。秦文赋心头微起异样,看过江奕两眼没看出异常,转眼注意上了篮子里的青橘。

盯着青橘静视几息,秦文赋身子后仰,又靠回了榻上,摆了摆手: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一贯不爱吃青橘。

江奕行礼应是,完全不慌。

秦文赋特地等了会。

见江奕面不改色地应下话,秦文赋戒心稍减,接着又道:不过,好歹是你家主子的一片心意,知道我想吃橘子便遣人送了过来,我又怎好意思拒绝?

公子我也并非不晓事的人,眼下时节只出青橘,想吃橘子就得忍了它的酸涩。料想你家主子诚意满满,只是苦于现状罢了,你说是不是?

江奕道:公子说的是。

只是看似顺了话地答。

秦文赋单手撑着下颚,听见这回答,神情意味深长了两息,缓缓闭上眼。

旁边的中年人很眼色地上前一步,对江奕做出送客的手势:我家公子乏了。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阁下也听过了我家公子的答复,不便留客,请。

江奕点了点头,在侍从的引领下走出了门。

在江奕离开没多久,秦文赋睁开了眼,指向地上的那篮橘子:还放在那干什么,都拿去扔了,要送也不挑点好看的,摆在我这屋里实在碍眼。

中年人吩咐人去扔橘子,为秦文赋倒了盏茶奉上:属下见公子看了那送东西的人好几眼,此人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问题?问题是有的,首先气质就不怎么与品相符合秦文赋呷了口茶,合掌道,但是本公子看不出破绽,就近也没看见易容的影子。

罢了,一个跑路的,不值得费心思在意。备纸笔,磨墨,我要书信一封,待我写完后,这封信要快马加鞭送去江北我叔父手上,就由你亲自前去,以及,让叔父早做准备。

中年人语带试探:公子,莫不是

秦文赋登时便哈哈笑了起来,末了,颇带感慨地道:大风大浪,大抵会在不久之后,于这皇城中大肆掀起了。

出了院落的门,江奕仰头看着天上艳阳,长长缓出了一口气。

7号位问江奕在愁什么。

江奕道:先不提柔妃。前边出现的瑞亲王,为人阴险,只看中利益,擅过河拆桥,在剧情中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刚和秦文赋打了个照面,如果秦文赋的身后代表着秦溯,那秦溯在这方面算是差不离。

换而言之楚凛正不畏作死地与虎群谋皮。

第93章 忍辱负重的亡国之君(十七)

要是楚凛身边全是这样的表面盟友, 那也不用再挣扎了,因为最后无论是楚凛推翻新朝,还是其他几人兜到了最大的油水,他都不过成为下一个集火对象被其余几人生啃骨头做饭后甜点的份儿。

所幸并不是, 楚凛的思维还在一般正常的水平线上。

四个名字中除了这三人,剩下一人在剧情中便有提及,提督九门步军巡捕副统领卫忠,表面归降的前朝遗臣。

卫忠先祖便是当初跟随太高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 对旧朝的忠诚不必说。若不是看在朝中明面上能剩下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可能在越族突破京都城墙的那一刻便引剑自戮,以追太高祖而去。

至于那些隐匿这的前朝势力有多少, 如今又在何处落脚, 尚不得而知,剧情中所做出的描述, 就是在楚凛攻破皇宫之时,麾下士兵乌央乌央地将皇宫内外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那夜士兵们高举火把,烟雾缭绕, 灼热的火光将夜色照得如白昼降临。

而楚凛负手站在无数人的簇拥中,看着皇帝的眼神,冰冷得宛如在看一个必死之人。

江奕想了那时的场景, 如果剧本中没有用夸张手法, 要将皇帝内外都围上三层, 需要的士兵至少得有数万众。

在行军打仗动不动就派出几万十几万人的话本中, 一万人听上去没多少, 但是要清楚,巡捕营副统领虽是楚凛的人,掌有最要权利的九门提督却不是,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要在京城中塞入一万人,无疑算得上是天方夜谭。

但是楚凛做到了,甚至当时的盟友们也没有一人发觉这件事,被迫与楚凛站在同一阵线解决了皇帝,来不及回撤又被楚凛当成人|质给扣了下来。

也是从那时起,从来不将楚凛放在眼里的皇帝才惊诧地发现,他以为自在掌控之中的京都竟是隐藏了这么多新朝的反臣叛贼,而小小一个不足及冠的楚凛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将这些人联合在一起。

如果剧情没发生变化的话,楚凛会在新朝国宴的后半夜时动手,彼时皇帝警惕心也会下降不少,毕竟那日正是他率领越族攻破京城的日子。

现在剧情提早了一个多月,疑似袭击者的幕后之人现身,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动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说,旧朝势力具体隐匿在何方,与他们保持联系的楚凛会着手安排,加上卫忠的存在,又有他从旁看顾,保楚凛在事败后逃走,不说绝对了,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江奕心中藏事的时候习惯会有些小动作,遇到棘手的问题时,表情看上去会比较眼熟。7号位想要活络他的情绪:【如果宿主可以附在皇帝身上就好了,到时候直接传位给楚凛。】

江奕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试过。

【?什么时候?难道是宿主变成猫就近和皇帝接触的时候?】

不,要更早,在帮楚凛将书放在后花园的时候我便试探性地检测了一下皇帝的精神力。

江奕不是没有心动过,在他发现自己能够附身于其他生物的时候凡是与楚凛作对的人,挨个附身过去,自断当事人的后路与实力,到他们没能力再与楚凛争下去的时候,一切也就变得简单至极。

结果不出意料,只是b级世界炮灰级角色的皇帝,精神力自然远在他之下。

可以说是极妙的情况,江奕精神力远超皇帝,附身的时候就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如果不主动做出太崩人设的事,即便天道有所察觉也对江奕无可奈何。

然而皇帝的性情太专苛,江奕想帮楚凛,要做的事必然会崩皇帝的人设,最后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不去附身其他重要的剧情人物也是同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