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华 第561节(1/1)

至于第二么,则是因为你。”

徐乐一愣:“我和他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那是没有,不过谁让你名气太大呢?

这就是最大的罪过。

薛举人品就那么回事,可是武艺着实厉害。

他这人又最爱自夸武勇,最听不得的就是谁比他本事大武艺高,要不是道路阻隔,他都想去会一会宇文承基。

听说你是大唐第一斗将,出世以来未逢一败,他气不过就特意来寻你厮并。

按他说得,用兵谋略胜过他薛举的不知多少,但是单打独斗他薛举就是无敌。

谁敢说自己本事好,他就要找谁较量。

突厥人里面的勇士也被他打了不知多少,但是突厥人尚武崇力,加上知道他的脾气,没人因为这事怪他,所以打了也就白打。

反倒是因为这个,对他另眼相看。

等你在战场上遇到他的时候可要仔细着,他怕是什么都不顾,也要找你分高下。”

“哦?

这么个莽夫也能做一路诸侯?

他手下的文武也肯服他?”

“这世道什么人不能当头领?

咱刘鹰击的武艺……算了不说了,我们不还是服他?

至于薛举,他手下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的脾气,一根筋!主帅是个不要命的,手下也是一班亡命徒。

听到金鼓两眼放光,说声开打比谁都欢喜,都是这么一群货色。

也就是薛举这样的头领,才能管住这么一帮部下。

他要真是个稳当主,怕是反倒坐不稳帅位。”

徐乐看看苑君玮:“你这话倒是没错,兵随将转,什么样的主将带什么样的兵。

不过刘鹰击的为人,你想必也看出来了,你在他手下还能待多久?

远的不说就说眼下,你出使不成又被我擒了,刘鹰击能不能放过你?”

“想要劝降?”

苑君玮眼睛一瞪:“你要是敢说出这两字,就算满口牙都留不住,我也得骂你八辈祖宗!”

“不是劝降,是想为你谋个后路,总不能真看着你去死。”

“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命是阿爷自己的,死活不用你操心!你有那个闲心,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

你的事情我也有耳闻,真没想到神武县的穷小子,居然还有这么一门阔亲戚。

早知道这个,当初阿爷哪怕给你倒夜壶,也要攀你这棵大树和李家结善缘。

不过话说回来,多年不走动,实在亲戚也生分了何况就是个老交情?

听说你在李家最大的靠山不是李渊而是李二郎?

俺寻思着,一家子几个兄弟,未必就都像我和我家老大那么亲厚。

你既然和二郎交好,和其他人说不定就差着些。

倘若二郎有个好歹,你这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吧?”

说话间苑君玮看看徐乐又看看韩约:“你们现如今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可越是这样的人死的就越快。

朝里没有自己的人,人家李家凭什么信你?

若是自家主帅不信,你战功越高兵权越重死的就越快。

是不是这么个事?

有空想我,不如想想你们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安稳!”

徐乐一愣,裴寂只说李世民兵败,可没说其他。

苑君玮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是李世民本人有什么危险?

他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我们和李二是仇家,他的情形我其实也不是太清楚。

只不过那天打仗的时候场面乱得很,事后听薛举吹牛,说他差一点就要了李二的命。

又说就算不死,也够他受的。

这话真假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他信口胡吹大气。

不过姓薛的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从不见他说过假话。

刘鹰击也派了斥候去探李二的生死,不过军营防范森严什么也查不明白。

具体情形如何,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徐乐的脸色微微变化,猛然间起身说道:“集合队伍准备开拔!”

韩约也不多言连忙转身出去,徐乐又对苑君玮道:“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不杀你也不放你,你只说是杀了看守夺了战马逃走的就是,至于刘鹰击信不信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日后沙场相见……”

“生死各安天命!”

酒坛重重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一如旧日交情,碎了就是碎了再也补不回来。

所谓故人终成对头。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射天狼(七)

长安城中,李建成府邸内。

在徐乐与瓦岗军厮杀,以及随后的收容工作的这段时间,长安城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既包括战局也包括人事。

以李建成为例,他先是带兵急匆匆从潼关返回,随后又带兵前往河东平叛,紧接着就打了败仗。

好在他经历过几次挫折之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天高地厚的世家公子哥,将略上未见得有多少提高,但至少学会了谨慎和小心。

见势不好逃之夭夭的本事大为提高,两军交战发现势头不对立刻组织逃跑,手下军将也确实得力,至少撤退战打得中规中矩。

一场仗打下来虽然吃了亏,但总算没有伤到元气。

只是这一次的战败,似乎让李渊对他的容忍到了极限。

最终收回了自家长子兵权,把虎符帅印都交到了李世民手中。

李建成不可能在军前接受二弟指挥,只好狼狈地返回长安,和李元吉做一对难兄难弟。

他们两人本就亲厚,此番又都在同一个人手上吃了亏,走动的也就越发频繁。

此刻李元吉便在李建成面前手舞足蹈,诉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情形。

“那西秦霸王着实了得,听说他也会徐乐那个鸟阵。

三千骑兵如墙而进,一下子就让二郎乱了阵脚。

这还不算,薛举更是当先冲阵,举着马槊追杀二郎。

二郎别看平日里和军汉厮混一处耍枪弄棒,武艺就是那么回事。

真要是放对,我能让他两个!这等手段哪里抵得住人家西秦的霸王?

结果你猜怎么着?

几个不知死活的护卫全都被薛举挑了,听说他也挨了一槊。

只可惜那一槊是抽不是刺,否则的话当场就要了他的小命!大兄……大兄?

你怎么这么看我?

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手下门客就在军中看得真切,这是他舍了命送来的消息假不了。

只不过二郎退回柏璧之后就深沟高垒闭门不战,身边更是大批护卫保护不让人靠近,所以情形根本探不出来。

伤势到底如何,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够了!”

李建成对于李元吉素来宽和,言谈间有什么荒唐之处也不会加以批评,与其说是长兄,不如说更像慈父。

也是因为这一点,李元吉才和李建成亲近和李世民疏远。

但是今日他破天荒地沉了脸,大声呵斥着李元吉,让后者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自己的兄长,李元吉还是恭敬的,并不敢像往常那样耍浑。

就那么看着兄长,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李建成面色阴沉:“你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二郎是咱们的骨肉,战场关系着大唐存亡。

在你嘴里就成了儿戏?

倘若二郎有个好歹,对你我有什么好处?

咱的一奶同胞死在外人手里,莫非咱们还要欢喜?

不管怎样,薛举胆敢打伤二郎,就是我李家的仇人。

日后此人落在我手,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再说如今什么情况你清楚,如果河东有失,咱们关中都危险。

江山没了,说什么都是虚妄!”

“大兄别动气,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

李元吉连忙陪笑说道:“你想想看,此番咱们都吃了败仗惹得阿爷震怒,还有个九妹煽风点火找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