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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修闻言一笑,他站起身走到陈原臻身前,抄着裤子口袋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陈原臻一番,然后说道:

好看,好看得我都挪不开眼。

两人不善的眼神在碰撞的一瞬间就开始了无声的针锋相对,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陈原臻逐渐收敛了笑容。

你下去吧。她看着高修, 却对一旁的服务生说道。

知道这两人都是不好惹也不能惹的主儿,服务生早已想逃,只是无奈于没有机会。现在陈原臻既然让她离开, 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等服务生走后,贵宾室里就只剩下陈原臻与高修二人。

现在也没有旁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陈原臻说道。

我问你,你真的想要和我结婚吗?

又一次听到这个问题,高修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绑在脖颈上的领结。

你我的想法没那么重要。他说道。

可我们并不相爱,这场荒唐的婚姻只会是缠在我们身上的枷锁!陈原臻抬高了声音说道。

相爱?高修不置可否地冷笑出声,陈原臻,婚姻是契约,和那种甲方乙方签合同没有任何区别。我问你,当你签合同的时候,你还要爱上你的乙方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听命于他?!

高修闻言突然别过脸,他本能地伸手进口袋想要摸烟,可此时他的口袋却是空空如也。

该死。他低声地骂了一句,转身看向窗外。

化工厂爆炸你的父母,是死于那场事故。对吧。看着高修的背影,陈原臻缓缓开口问道。

紧接着,她就看到高修的背影一僵,他像是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即使裹着西装也能看出痕迹的肩胛骨突然向上一怂,低垂的双手逐渐握拳。

她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高修的痛处。

那场爆炸,难道真的是意外吗?她又问道。

高修没转身,所以陈原臻并不能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也不能由此来判断他现在的心情。

可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陈原臻不想放弃。

他供你读书,培养你,这些都并不是恩惠。陈原臻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高修的脊梁,她逐步走向他,直到可以伸手触碰到他。

而是赎罪

她说着,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而就在这时,高修却突然转过身,在陈原臻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他突然掐住了陈原臻裸露的脖颈,将其按在了墙上。

脊椎骨重重地撞上冰凉的墙壁,一阵钻心的疼痛沿着后背袭上陈原臻的大脑,她的脸由于吃痛而皱了起来,挣扎着睁开双眼,她对上高修猩红的双眼。

因为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高修的呼吸声在此时就格外的明显,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掐着陈原臻脖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而陈原臻在此时除了痛之外也再也感觉不到其它,她强忍着痛感,扯出一个不顾一切的笑容。

好啊,你杀了我吧,这样杀了我也要比让我没了自由好!

听到陈原臻的这句话,高修的双瞳猛地一缩,他终于从狂怒之中醒悟,扼住陈原臻喉咙的手渐渐放手,到最后失落地垂下。

终于能够再顺畅地呼吸,陈原臻剧烈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高修见状后退了几步,烦躁地看着已经咳弯了腰的陈原臻。

你个孬种。终于咳完,感觉嗓子不再那么疼痛,陈原臻哑着嗓子说道。

我没那么傻。高修垂眼看着陈原臻,还有,不要再试图探寻我的过去。

怎么,难道你怕?陈原臻轻蔑地笑道。

没错。

意想不到的是,高修竟然很是爽快地承认了,这让陈原臻也是一愣。

我现在过得很好,恨和痛都已经被我忘掉了,而且我也不想再想起来。所以拜托你,如果你想要做什么,请不要拉上我。

他说罢一把扯下自己的领结随手丢在地上,他又看了看陈原臻的脖颈,上面还能依稀看到自己留下的掐痕。高修皱了皱眉,扶额道:

我会告诉他们我的状态不太好,婚纱照下周再拍。

说罢,高修没再看陈原臻一眼,径直走向门口开门离开。

贵宾室的门再次被人重重合上时,陈原臻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婚礼的前一周,陈原臻和高修拍了婚纱照。

和其他即将要结婚的人会甜甜蜜蜜地拍好几组照片不同,这两人仅有一张穿着婚服并肩站立的照片,且二人的眼神是一样的深邃悲怆,像是马上要奔赴刑场,丝毫没有即将结婚的喜悦与甜蜜。

尽管这张照片很是令人尴尬,但陈至山看过之后却不置可否,甚至还直接对外公开,似乎根本不在意两位主角的感受。

纪慈希几乎是在看到这张照片的同时接到了婚礼的请柬。

请柬是高修派人送来的,打的旗号是,要邀请妻子最好的朋友去参加婚礼,给妻子一个惊喜。

纪慈希可以打赌,陈原臻对此一无所知。

第149章 把握节奏

婚宴当天, 政商各界名流齐聚现场。

陈至山满面春风地与来捧场的大人物们寒暄,如果不是因为他身边的康潆即使盛装出席但依旧面色惨白表情悲切,众人都几乎要忘了, 原来陈至山还有两个儿子。

作为新郎官的高修此时也在宴会现场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他穿梭于衣着华贵的名流之中,自由随意得如同蝴蝶, 仿佛之前的不情愿都只是伪装。

高律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高修闻声转身, 只见廖特助拿着一只高脚杯朝他款步走来。

高修见状也笑着迎上去,等二人站定, 他看了看廖特助的周围, 而后问道:

怎么没见到廖特助您的先生?

廖特助轻轻摇晃着酒杯,笑道:他是书呆子, 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自然也不能强迫他。

那您还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妻子。高修笑道,真希望,我的妻子也能像您一样。

高修的后半句话显然是故意说给廖特助听的,果然,当听到这句话后,廖特助脸上的笑容一僵, 表情也变得不太自然。

高修, 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吗。

廖特助最后还是没能绷住,撕碎了二人的表面和平。

高修倒是也不恼,只是笑道:有意思吗?当然有。把廖特助你惹恼这件事本身, 就很有意思。

高修说罢对廖特助笑了笑,转身走向别处。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廖特助气得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但无奈于今日的场合特殊,她只好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婚礼即将开始,工作人员们都已经就绪。

当司仪宣布新郎入场时,高修整理了一下自己领结,他今天的状态不错,柔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圈光圈,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在众人的目光与无数镜头的注视下,他缓步走上前,在之前已经定好的位置上站好。

台下掌声犹如雷鸣,大家显然对这场最强豪门的盛大婚礼接下来会如何举行十分期待。

而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重头戏了。

在司仪宣布新娘入场后,音乐再起,众人齐齐回头,只见身着洁白婚纱的陈原臻被父亲陈至山牵着手出现在了高修的身后。

本就貌美的陈原臻在今天更是格外的光彩照人,尽管她薄纱下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今天婚礼的主角是旁人一般,但她的美貌也着实吸走了众人的目光,台下的来宾们有不少都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机,想要把这一刻定格在照片或是录像之中。

笑一笑吧。

牵着女儿的手,陈至山轻声说道。

您这是在难为人呢。陈原臻回答道,适可而止吧。

陈至山闻言微微一笑,却并未再强迫。

直到走到高修的身前,陈至山上下打量着高修,笑道:我把我唯一的女儿,交给你了。

陈原臻转眸看了一眼陈至山,只见他历经沧桑的脸上此时竟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幸福。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也是演戏吗?陈原臻搞不清楚,可现在的她也无暇去思考这些。

她刚才一路走来,看到台下有人在拍照,也并未有安保人员阻拦,想来是父亲陈至山默许的。

她想,现在网络上应该已经满是婚礼现场的照片了吧。

陈原臻眼睫低垂,心中愈发的酸涩。

她不敢想纪慈希会不会看到这些,她在这一刻突然就好希望,好希望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纪慈希,或许这样,她还可以真的去做一个傀儡,不抱着任何憧憬与希望的生活。

把陈原臻的手亲自放在高修的手心里,陈至山笑得愈发欣慰。

高修看看陈原臻,见她一脸的沮丧,脸上笑意更甚。他突然抓紧了陈原臻的手,陈原臻下意识地抬眸看他,只见他用口型说道:

恭喜。

陈原臻见状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心说难道这人被这场婚礼刺激出了什么毛病?

而就在陈原臻奇怪的时候,身后的礼堂大门却被人突然一把推开。

众人惊诧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就站在门外,而她的身后则有周鸣护航。

在看到纪慈希的一刹那,陈原臻忍耐了整整一个月的眼泪终于落下。

她的眼眶随着纪慈希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而变得越来越红,直到最后,纪慈希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

此时的陈原臻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她看着纪慈希因为近日奔波而憔悴不堪的脸,心疼得连话也说不出。

台下随康潆一同观礼的纪叙在看到自己小姨的瞬间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却又及时用手捂住了嘴,只能瞪大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台上的二人。

陈原臻,

再看到陈原臻,纪慈希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她强忍着泪水,故作往日的镇定。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陈原臻哭着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解除了,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说着绝情的话,但是陈原臻声音里的痛苦却并不能骗人。

解除关系了是吗?纪慈希紧紧地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正合我意。

纪慈希话音刚落,台下就炸起一阵与尖叫声混杂在一起的惊呼。

只见纪慈希说完那句正合我意之后,突然伸手将陈原臻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在所有人包括陈原臻在内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一把扯下了覆盖在陈原臻姣好面容上的薄纱,对着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陈原臻的双瞳骤然放大,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也过于惊喜,她看见纪慈希在亲吻自己的时候闭上了双眼,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纪慈希这样的人,竟然会如此主动吗?

这在以前是陈原臻所永远无法想象的事情,但一切却真实地发生了。

纪慈希做出了改变,而陈原臻就是那个原因,甜丝丝的感觉先是细如毛发般在心中滋长,到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纪慈希已经不顾一切了,那她还需要在乎什么呢。

这样想着,陈原臻伸出了抱住纪慈希纤细的腰肢,而后她的嘴唇变得反客为主,霸道蛮横地侵略着纪慈希的唇齿。

在场的所有来宾在此时都已经处于石化状态,一旁的周鸣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纪叙的身边捂住了纪叙的眼睛。

高修这个看似被戴了绿帽子的人此时倒是一脸吃瓜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拥吻的两个女人。

陈至山的脸阴沉得可怕,但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其他的表现。

两人深吻了接近有一分钟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陈原臻与纪慈希相扣,同时站在了陈至山的对面。

即使看到了这样的场面,您也依旧要让我结婚吗?陈原臻冷声问道。

陈至山倒是依旧镇定,他耸耸肩,看着陈原臻笑得淡然。突然,他的脸色一变,中气十足地怒吼:

安保人员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话音刚落,礼堂的几道门被人齐齐撞开,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们四面而入,为首的人小跑到了陈至山的身边,鞠躬道:请您吩咐。

陈至山笑了笑,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那个发怒的人并不是他。

这位小姐我并不认识,带她下去。

他说罢,几个保镖就到了纪慈希的身前,陈原臻下意识地把纪慈希扯到自己身后,用纤瘦的身体挡着她。

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陈原臻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摆出了自己的威严,怒声质问道:我倒要看看谁敢!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一旁的陈至山再次下了命令。

就当保镖们要进一步上前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高修却嗤笑出声:

我说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又有一队人马从正门进入礼堂,众人转眸看过去,皆是一惊。

是检察院的人。

显然陈至山也并没有想到这一出,他一向成竹在握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些许的惊讶。

陈至山董事长,您因涉嫌操纵市场以及持有非法资金已被检方立案批捕,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检察官上前一步笑道,他说罢,身后就有人把手铐拷在了陈至山的手上。

陈至山缓缓回头,他看向高修,却看到他狡黠的笑容。

你到底还是不会忘。陈至山说道。

您年纪也大了,做到现在也该满足了。高修笑道,能让您在这个位置上坐到现在,您对我的恩情,我也算是还完了。

说罢,陈至山就被带走,而此时坐在台下的康潆则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而晕死过去。

没在乎台下的骚乱,高修揣着裤子口袋走到陈原臻的身前,笑道:所以你爸刚才没说错,你今天该笑一笑。

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陈原臻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应该是我还有纪小姐。高修笑道,他说罢看向纪慈希,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你的节奏感设计得棒呆了,检察院的那些人出来的时机简直绝了,我还以为是在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