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1/1)

您就是陈小姐吧?服务员笑了笑,请跟我来。

服务员将陈原臻引至包间,轻轻敲了敲门,而后说道:先生您好,您等的那位女士已经到了。

听到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请进,服务员马上礼貌地冲陈原臻笑了笑转身离去。

陈原臻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正坐在圆桌前的高修,而他面前的桌子上只有一只茶壶与两个茶杯。

果然是有事要谈。

陈原臻暗暗绷紧了神经,她走进包间反手合上门。

高律师有什么事有必要跨市来谈?

高修闻言一笑,他提起茶壶往对面的茶杯里倒了杯茶,用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陈总监先坐。

陈原臻也不客气,她快步走到高修对面,坐下后她挑眉问道:

现在高律师可以说了?

陈总监原来就是这么急性子的人吗?高修满目含笑,不如先喝杯茶?

陈原臻冷笑。

高律师倒是有闲情雅致,只是我没那个工夫陪您在几百公里之外坐着,就是为了喝一杯茶。

她说罢环顾四周,而后又道:

这里环境倒是不错,如果高律师没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讲,那我就不在这儿耽误品茗了。

陈原臻说罢起身要走,只是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高修慵懒的声音。

陈总监,我这儿有份东西,我想您该看看。

陈原臻闻言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

我想,

高修站起来,他一手抄着西裤口袋,而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个牛皮纸袋。

您如果看了这份东西,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让您来这里了。

话说到这儿,高修已经走到了陈原臻的身后,他伸出手,将纸袋递了出去。

陈原臻这才转过身,只见高修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而后她又垂眸看那个牛皮纸袋。

停顿片刻,陈原臻一把夺过那个纸袋。

高修的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转身又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吹了吹围绕在杯口的热气,品尝着茶水。

陈原臻就站在原地,她打开纸袋,微微眯起眸子一看,里面装着的是几张照片和几张纸。

照片一共是五张,从摄影角度来看都像是偷拍。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穿梭,由于他被拍照时还在走路,所以脸并不是很清晰。

一个医生?

是s大附属第一医院的一位医生。高修平静道。

陈原臻抬眸狐疑地看向他,高修耸了耸肩膀,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陈原臻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沉住气去看第二张照片。

可当她把第一张照片拿开,看到压在下面的第二张照片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睁大了眼睛确定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幻觉后,下意识地抬起头惊愕地看向高修。

高修平静如死水的目光盯着茶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他笑了笑。。

看来陈总监还不知道呢,

高修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身,对上陈原臻惊恐的双眸,脸上的笑意突然在一瞬间一扫而光变得面无表情。

我也是没想到。

原来陈总监你,竟然不知道自己那么亲近的下属的丈夫,就在那家风云莫测的医院里做副主任啊。

说罢,高修冷笑起来。

我说,这件事不会是您的那位廖特助故意瞒着您的吧?嗯?

陈原臻看着高修的目光变得寒意森然,她手上的那张廖特助与那个男人的结婚照逐渐被她揉得扭曲起来。

高修猜对了,

廖特助的确没有告诉陈原臻,她的丈夫原来就是在那家医院里工作。

事实上她的丈夫是谁本是私事,陈原臻也不过问。只是那日她与陈原臻一同赶赴自己丈夫工作的医院,她竟然依旧没有告诉陈原臻。

可尽管陈原臻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依旧要保持着表面的镇静,她匆匆略过后面的几张照片,而后缓步走到高修身边,把照片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高律师对我如何处理上下级关系似乎有什么误解。

高修看着她只是笑,没说话。

廖特助上班是我的下属,下班就是与我无关的人。我是她的老板又不是她丈夫的老板,所以我对她的私人生活一点兴趣也没有。

陈原臻说着嗤笑出声。

倒是高律师,去调查我下属的私人生活,还真是无聊透顶。

陈总监真是这么觉得吗?面对陈原臻的回击高修丝毫不在意,他扫了一眼那张被陈原臻揉皱了的照片,心中明白陈原臻并非是如同表面上那样平静。

李沧华的女儿是什么职位您应该清楚。而那位廖特助,她的丈夫

高修欲言又止,他垂眸低笑。

我想,您还是先亲自到医院去看看吧。看看,您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像您说的那样那么的泾渭分明。

高修说罢站起身,他走到陈原臻身边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才与她擦肩而过,离开了包间。

而待到高修离开之后,陈原臻眼眸中的惊愕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几张照片,伸手整理了一下重新放进那个牛皮纸袋中。

她离开餐厅到附近的小商店里买了只打火机,开车行驶到附近的一个公园里。

在公园里,她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地点燃了那个牛皮纸袋。

看着灰色的纸灰随着风飘走,陈原臻拿出了手机。

周鸣,我们之前猜错了。

接到电话的周鸣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陈原臻哪来的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于是问道:

您指什么?

高修。

停顿片刻,陈原臻轻笑道:

他不是老爷子的人。

第87章 狼吃幞头

周鸣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 过了几十秒钟才反应过来。

所以那个家伙到底是

他今天调查了廖特助。找到了廖特助的丈夫。

廖特助的丈夫?啊,就是那位吧,在s大附属医院工作的那位。周鸣挠着头回想道。

多谢你啊周鸣, 陈原臻闻言笑了笑。

如果没有你的话, 我恐怕是真的会像是瞎子和聋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哪的话, 是您安排我去查的啊, 否则, 我也没想到

陈原臻只是笑,却沉默不语, 笑容看起来也带着点苍白无力。

周鸣是个聪明人, 他当然明白陈原臻心中的不快来源于哪里,于是也闭了嘴不敢多说话。

廖特助的确是没有告诉陈原臻自己的丈夫是谁, 但这并不代表陈原臻不会自己去查。

早在廖特助刚刚结婚不久, 陈原臻就让周鸣查了廖特助丈夫的底细。

如果可以的话,陈原臻自然也是不想这样的,毕竟谁愿意像是防贼一样防着身边的人呢?

可是廖特助那时候的种种行为却让陈原臻不得不忧虑。

祸起萧墙这样低级而致命的错误,陈原臻不想犯。

廖特助结婚时,只是请了半天假领证,不收红包也不办酒席。

和在自己口中与自己恋爱长跑接近十年的挚爱结婚, 却连一场婚礼都不办, 陈原臻本能地觉得奇怪。

起初陈原臻还以为是廖特助心疼开销,所以她就大方地说可以给她半年的带薪假期让她与丈夫出国旅游吃喝玩乐,而且全程花销都由陈原臻报销。但廖特助还是拒绝了, 而且是不假思索地拒绝,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动心。

这一切都让陈原臻觉得过于反常。

她明白廖特助不主动提那就是不想说,而且本来作为上司,陈原臻倒也无权过问下属的私生活,只是毕竟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于是早在那时她就派了周鸣暗地里调查,最后查出来对方工作的地点原来就是在s大附属医院。

直到那天,二人奔赴医院,在路上,陈原臻无数次地期待着廖特助能够主动告诉她这一切。

但是她却依旧闭口不言。

对于廖特助,周鸣无法置喙太多。他很清楚廖特助在陈原臻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这些年二人嘴上说是上下级,可实际上廖特助对于陈原臻来说有时更像是长姐一样的存在。

所以即使,他明白廖特助有些事情做得不合陈原臻的心意,他也不会多嘴。这是他做下属的基本情商。

果然,陈原臻也没再多说,就把话锋转到了高修的身上。

高修那边她沉吟片刻,说道:你去查一下

突然,陈原臻的脑袋里灵光一现。

她想起纪慈希曾经告诉过她的一串数字。

198807016

这串数字一听就知道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之前她以为这是高修的生日,可是现在想来却很是奇怪。

周鸣,你去查一下。三十年前,z市发生过的大型新闻。不对,不只是z市,包括z市附近的大小城市,只要别偏离太远,就都仔细查一查。

您是想到了什么吗?

你还记得之前我让你查过的那串数字吗?怎么想我都觉得,高修的那串序号对于他还有老爷子来说,肯定都是有意义的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查。

说罢,周鸣挂断了电话。

既然高修已经像只鼹鼠一样在她的身边打洞挖掘,陈原臻自然也没必要给他留余地。

说起来挖人底细这种事情,陈原臻做得应该是要比高修熟练太多的。

此时那几张照片已经燃烧殆尽,陈原臻丢了手中随便捡来的用来摆弄灰烬的废弃钢棍,起身往公园外走。

高修现在不在集团,纪慈希应该是可以接电话的。

陈原臻把电话拨过去,然而手机里的忙音只响了一声,通话就被截断。没过半分钟,纪慈希就发来了短信。

陈原烁来了。

陈原烁?

陈原臻的脸上瞬间又一次阴云密布。

陈原烁找高修?

他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

她想起崔堇娴那张美丽而危险的面容。

崔堇娴是知道陈原臻的底的,而且她也知道纪叙与自己并非不熟。如果是她指派陈原烁去找高修,那么大概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这儿,陈原臻的心猛地一揪。

难道是要找纪慈希吗?

可是

陈原臻的大拇指不停地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

如果陈原烁真的是要去找纪慈希,那么刚才纪慈希应该是没办法和自己发信息的。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陈原臻想着想着就觉得脑袋里仿佛是塞了一团的乱麻,她揉了揉眉心,快步向前走去。

而与此同时,

陈原烁坐在高修偌大的办公室内,趁着身旁无人,他靠在沙发上撇着嘴仔细打量着办公室内的装潢摆设。

切,这么大的办公室,老爷子还真是疼他。

陈原烁冷笑道。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站起身,在办公室内踱步。

他最后走到高修的办公桌前,看着高修的办公桌上隔着的那块名牌,半晌,伸手拿了起来。

不过就是老爷子的一条狗

陈原烁轻蔑地看着名牌上的高修二字,可眼神里的阴霾却是愈发严重。

这种货色,还敢在会议上给我难堪呵,等我拿到了集团,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家伙踢出去,让你变成丧家之犬

他话音未落,房间内响起一阵敲门声,陈原烁吓得手一抖,哐啷一声,手中的名牌应声落地。

门外端着茶水的纪慈希隐隐听到了办公室内的声音,知道是陈原烁在乱动东西。

陈原烁慌忙把名牌捡起来放好,而后又快步地回到沙发前坐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让自己看得自然一些,这才换上笑容,道:

请进。

接到陈原烁的许可,纪慈希伸手先把胸前的名牌扯了下来放进口袋,之后才扭动门把手走进办公室。

纪慈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踏进办公室,一步一步地走向陈原烁。

离陈原烁越近,纪慈希越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刃上,令她痛不欲生。

姐姐的死。

如果不是陈原烁把父母因为寻找姐姐而丧生的事情告诉了纪慈文,那纪叙就不会再也没有母亲,

而她,

也就不会再也没有姐姐。

纪慈希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心中却已然是惊涛骇浪。

从与陈原臻达成协议的那一天,她就在心中发誓要摧毁陈家兄弟,陈原炀已经败北,而陈原烁就坐在她的眼前。

纪慈希走到茶几前弯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陈原烁身前,而后摆出一个助理面对上司应有的笑容。

副总经理,您的茶。

哦好。陈原烁抬起头,他习惯性地想要看一眼对方的胸牌,却发现光秃秃一片,不由得有些奇怪。正当他打算发问的时候,纪慈希却抢先开口道:

人事部批了高律师一天的假期,所以您今天可能等不到他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啊。

陈原烁闻言扫了几眼纪慈希,见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只是眼睛里却是一片冷漠。

他不屑地哼了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看着纪慈希说道:

你们律师是真的有事还是在故意躲着我?

纪慈希不说话。

只要我来找他,他就不是陪着董事长再不然就是请假。那你是他的助理,你来告诉我,你们律师什么时候在,嗯?

陈原烁说罢就紧紧地盯着纪慈希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的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