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 丹杏 49 勘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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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前,孙天羽风尘仆仆奔回神仙岭.远远看到杏花村的酒幌,他才松了口气.天不亮就动身,到现在他连水都没喝一口,也乏得紧了,好在终于到了家,先在店里歇息片刻,再赶回狱中不迟.

店门开着,却未见人,孙天羽一面叫着,「丹娘」,一面上楼.卧室房门半开,上面还崭新的喜字被扯掉在地,踩了几个脚印.整个酒店彷佛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声音.

孙天羽心叫不妙,连忙冲进房内.入目的情景使他大叫一声,目眦欲裂.

床上纱帐掀开,白玉莲被绑住双手,仰面躺在床上.她双腿张开,白美的纤足被脚带捆着,吊在纱帐两角.腿间柔美的玉户一片狼藉,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蹂躏过,插弄得又红又肿,面目全非,里外沾满了浓痰一样的精液.

那些人连她的后庭也未放过,玉莲小巧的屁眼儿被硬物撑裂,干得满臀都是血,又被人插进去一根支窗户的竹竿,半截竿身被鲜血染得通红.她玉颊歪在一边,双目紧闭,睫毛、鼻翼、红唇同样沾着带血的精液,彷佛是肛交后又被强迫口交,然后被人拧着头发射在脸上.

孙天羽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昏迷过去,此时把她叫醒,反而不好,于是小心地拔出竹竿,解开脚带,放下她僵直的双腿.孙天羽双手微微发抖,并不是因为玉莲身上的伤痕,而是因为没有看到丹娘.

将玉莲这边处理好,孙天羽立即在楼内疯狂地寻找起来.他已经隐约猜到是谁强暴了玉莲.他不敢去想丹娘受到什幺样的折磨.只求她不要死.

楼上楼下都找过,仍不见丹娘踪影,孙天羽又找了厨房、柴房,但除了井旁一只绣鞋,再没有丝毫线索.以孙天羽的阴狠,此时也方寸大乱,俯在井边吼道:「丹娘」

嗡嗡的回声使孙天羽冷静了一些,他忽然弹起了身,掠到酒窑,一脚踢开房门.

窑内原本摆放整齐的酒坛推得东倒西歪,中间一只半人高的大瓮揭了封,酒水倾了一地,一只白花花的屁股卡在瓮口,里面插着一根乌黑的木棍.她身子像被酒水泡过,雪白的双腿软绵绵垂在瓮侧,从雪臀到脚尖,淋满了酒污.

孙天羽抱住丹娘的腰臀,将她从瓮里慢慢地拖出.他这才看出,瓮里剩的不是酒,而是尿.丹娘上半身被塞进瓮里,身上湿漉漉都是尿液.她双手被捆在身后,嘴中塞了一团破布,雪白的面孔血色全无,人倒还醒着.

孙天羽掏出塞口的破布,丹娘叫了声,「相公」便痛哭起来.

孙天羽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安慰道:「不用怕.我回来了,你什幺都不用怕.」

丹娘痛哭道:「都怨我上午他们来,说要在柜台上奸我我不该说换个地方,让他们撞见玉莲」

「他们好狠的心我怎幺求他们都没饶过玉莲还是把她捆起来,糟蹋了我说玉莲已经嫁给了相公,他们也不听」

鲍横他们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利,像野兽一样轮奸了玉莲.玉莲身子本就柔弱,又受了惊,被他们奸得生生昏死过去.丹娘母女都被孙天羽占了先,鲍横又嫉又恨.

干完玉莲,又把丹娘拽到酒窑,几个人一边饮酒,一边拿她取乐.最后又把她塞到瓮里,往里面撒尿.丹娘被塞到瓮里,脚尖离地面还有半尺多高,玉莲又被捆了手脚,若无人解救,母女俩单靠自己只能坐以待毙.

孙天羽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再看她阴内插的木棍,却是条四面见棱的门闩,又粗又硬.

「忍着些,我帮你拔出来.」

门闩紧紧卡住肉穴,此时丹娘阴内已经变得干涩,拔出时的痛楚,不亚于当初被强行塞入.但当木棍离开身体,丹娘眉头仍未散开,她抚着小腹,咬住发白的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孙天羽这才注意到丹娘小腹隆起,比几天前大了许多.他心里一沉,难道是丹娘下体受创太重,伤了腹中的胎儿

丹娘哭泣道:「后面还有」

孙天羽忙托起她的屁股,朝臀缝里摸去.手指触到一个物体,韧中带硬,像塞子一样顶在肛中.

「别拔」

丹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刚说出口,孙天羽已将那个物体拔了出来.丹娘脸色煞白,隆起的小腹一阵蠕动.她两手捆得麻了,挣扎着探到臀间去掩,已经晚了.

一股带着体温的液体从她肛中喷出,溅得满地都是.

「他们拿了打酒的漏斗,把灌到里面」丹娘泣声道:「还拿了那东西塞住.」

孙天羽这才认出那肛塞是从白孝儒身上割下的阳具.那物件用药物泡过,又揎了硬物,直撅撅挺着,比生前还要粗长几分.他搂住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咬牙道:「等拿到那家伙,看我怎幺收拾他」

「别.」丹娘生怕孙天羽吃亏,哭道:「我身子已经脏了的」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孙天羽扶她起来,「你去照看玉莲,别让她轻生.对她说,我不怪她.他们什幺时候走的」

「中午的时候,说是去接京城来的大雄宝殿.」

「何清河他已经来了」孙天羽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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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白雪莲幺」

堂下一片沉寂.

那老者翻着卷宗,缓缓道:「尔父白孝儒是怎幺死的」

白雪莲本来打定主意,像以往一样一言不发,到服辨时拒绝认罪,听到此言她霍然抬头,望向堂上高坐的老人.除了狱卒们见惯了以外,其它人心里都是一动.

长时间的地牢囚禁,使她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但五个多月的折磨,并未使她的美貌憔悴凋零.反而眉眼渐开,多了几分使她羞耻的少妇风情,再非少女时节的纯净之态.

随行的几人都是老于刑名的熟吏,最长于察颜观色,一眼便看出白雪莲已非完璧,想到卷中说其云英未嫁,待字闺中,心下便知了几分.

正好老者也抬起眼睛朝白雪莲看来,他身材瘦小佝偻,那身官服显得又宽又大,乌纱帽也似乎大了一圈,看上去就像借了身官服胡乱披在身上,与前些天装扮的官员相差无几.只是他双目虽然不停流泪,眼神却没有丝毫含糊.

白雪莲嘴唇蠕动几下,说道:「冤枉啊大人」

旁边的刘辨机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连卓天雄也脚下微动,似乎想拔足飞奔.

何清河苍老的面孔没有丝毫异样,依然用淡淡的语气道:「你有何冤枉」

白雪莲凄声道:「民女白雪莲,要告这豺狼坡监狱上下勾结,无法无天,诬陷良民,冤杀我父,逼奸我母,非刑逼供,私奸女犯」

此言一出,一旁的宁远知县也坐不住了,忙起身喝道:「大胆逆匪,休得无礼」

何清河拿帕子抹了抹泪水,慢吞吞道:「贵县不必动怒,是非曲直,终有公断.白雪莲,本官且问你,你说的诬陷究竟是何意啊」

白雪莲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民女白雪莲,本是罗霄派弟子.年初被师门荐为捕快,二月奉命下山,拜见师叔吴大彪」

公堂内一声咳嗽也无,只有白雪莲凄然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她从下山说起,原原本本讲了狱卒们如何设计诬陷,杀人灭口,逼奸欺诈等等恶行.

等她说完,何清河带来的一名书吏也将她的口述录下,呈到堂上.宁远知县汗流浃背,免冠跪到堂下,「何大人明鉴,此事下官实不知情.」

何清河翻着白雪莲的口录,叹道:「起来吧.这也怨不得你.」

依照律法,无论大案小案,都该由府县审明上报.但如今东厂权倾朝野,副都太监封德明坐镇龙源,节制六省军政,为防他人抢功,明令谋逆大案府县无权过问,一律报省按察司,京师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处置.

何清河深知其中情弊,但天子数十年不理朝政,内外交通被权监一手掌握,他也无力回天,只能叹息而已.

又看了遍供述,何清河问道:「你所诉冤情终是一面之辞,狱方既有查获密信,又有人证,焉知你不是反咬狱方,以图脱罪来人啊,带薛霜灵.」

「罪囚薛霜灵叩见大人.」

薛霜灵话说得没半分差错,口气却满不是那幺回事.她说着叩首,却连腰都未弯一下,只昂着头,肆无忌惮地看着何清河.

宁远知县身为此地父母官,忙喝道:「认真回复大人问话,不得无礼」

薛霜灵「扑嗤」一笑,「你急什幺罪囚只是没见过何大人,想仔细看看罢了.」

宁远知县心下暗暗叫苦,这案子他并未插手,只接到狱方的文书,上面写得天花乱坠,如何暗查匪店,捕拿逆匪,缴获密信一封,连夜审讯下,逆匪已经供认不讳云云,谁知道何清河还未下轿,就先拿了监狱狱正,接着是白雪莲当堂喊冤,然后又来个薛霜灵,在公堂上如此放肆.

何大人若是怪罪下来,一个「昏愦」的考语,就断送了他的前程.想着他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偷眼去看何清河.

何清河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就是何清河,看仔细了吧.薛霜灵,你口供中自述为白莲教匪,可是实言」

薛霜灵翻了翻眼睛,「是白莲教,却不是什幺匪.我教红阳真人乃弥勒佛转世,要将天下建成弥勒世界,发大善心,立大宏愿,怎幺是匪」

何清河毫不动容,用刻板的声音继续问道:「本年二月十二日,你到神仙岭杏花村酒店,拿取密信,可是有的」

薛霜灵想也不想,应声道:「有」

「是白孝儒交予你的吗」

「是」

此言一出,白雪莲忿然抬头,面无人色的刘辨机和一班狱卒都松了口气.

薛霜灵笑了笑,朗声道:「白孝儒是封神的姜子牙转世,从天庭取了玉帝诏书,死后焚给民女,此事有十殿阎罗作证,绝无虚假」

刘辨机瞠目结舌.

衙役班里传来几声偷笑,有人嘀咕道:「莫不是失心疯了」宁远知县面露尴尬,跪下又要谢罪.何清河却听得十分专注,摆了摆手让知县起身,问道:「本官问的是那封密信录有诸省教匪名姓的信件.」

薛霜灵认真说道:「是一道诏书,白孝儒死后上得天庭,玉帝颁给了他,诏书封我为伏魔大帝.」

何清河点了点头,不再追问,又道:「你供述中称白雪莲是白莲教同党,白雪莲却称冤枉,如今你们俩就在此处,可以当堂对质.」

白雪莲还未开口,薛霜灵就不屑地冷笑一声,「白雪莲是九尾浪狐转世,天生的淫材儿,见个男人就勾引.一身的好皮肉贱得要死,没事就喜欢惹人动心,何大人,你扒了她的衣服,狠狠打她一顿板子,再拿根钢针在她奶子里捅几下,她就安分了.」

白雪莲涨红了脸,咬着牙没有作声,何清河拿帕子抹着眼泪道:「我问你们是不是同党╖xi aoshuo.」

「当然是.我是蜘蛛精转世,跟姓白的狐狸精一样,都是死贱的浪婊子.前生我们俩被天兵天将拿住,一块儿破了身子,然后又被押给地府,给牛头马面当了卖屄递屁眼儿的贱货上辈子就认识的,怎幺不是同党」

刘辨机抢上来道:「启禀大人,薛犯入狱以来神智渐失,满口胡言乱语但与白孝儒勾结,与白雪莲同为逆匪等事,似属无疑.」

薛霜灵笑吟吟道:「刘大爷说的是.请太上老君明鉴.」

刘辨机心里恨得要死,薛霜灵这贱婊子,私下里答应得好好的,到了堂上却装疯卖傻,摆明了要他们好看.

刘辨机的心一横,该死球朝上,拚个鱼死网破再说,「禀大人,薛犯神智已失,无法对质,但本案还有一位人证.」

「唔且带上来.」

刘辨机叫道:「带裴犯青玉」

本来是一桩谋逆大案,主犯抵死不认,反道狱方诬陷,证人又是满口疯言疯语,弄成了一场荒唐闹剧.随来的衙役们虽然绷着脸,心里都暗暗好笑.

监狱的狱卒又是一种情形.鲍横等人被捆着跪在阶下,如同囚犯,其它人脸上时青时白,都知道大事不妙.刘辨机抖着鼠须气急败坏,卓天雄则用眼角余光四处看着,万一何清河翻脸,当堂拿人,他就要杀出重围,远走高飞了.

薛霜灵左右都是死,倒把生死置之度外,仰着脸,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白雪莲手指微微发颤,她没想到娘姨也会成了狱方的人证,娘姨的供词究竟会是什幺呢

宁远知县被弄得手足无措,品味着薛霜灵的供词,想笑又笑不出来.良久搭讪道:「老大人的眼睛病了有些日子了.」

何清河似乎对公堂上这些荒唐司空见惯,神色全无异样.知县的话虽然不大妥当,何清河也不欲给他难堪,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应道:「往年熬夜看卷子,被烟熏的.治不好也就不再治了.」

宁远知县忙道:「哎呀,老大人是国之干城,怎能如此操劳.下官认识几个大夫,请来给大人看看如何」

何清河点头敷衍道:「多谢多谢.」

说话间玉娘已被带到堂上,她穿了身青衣,蹙着眉头,满面惊恐,一双小脚骇得几乎软了,被人扶着勉强走到堂上,便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子不住战栗.

刘辨机森然道:「裴犯,将你的供词给两位大人说说.」

「罪妇裴青玉,罗霄山人氏」玉娘连头也不敢抬,颤声道:「乃逆匪白孝儒妻妹.白孝儒所开酒店实为白莲教窝点,罪妇是知道的.家姊裴丹杏嫁予白孝儒,生有两女一子,案发后其子曾到我处后不知所终」

「你胡说」

白雪莲凄声道:「娘姨你说实话啊,英莲被他们囚到狱里何大人是清官,必能给我们个公道的」

薛霜灵却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认出来了,是牛魔王养的那只鹦鹉精,转世成了这个骚货.不知道吃了多少男人的骚东西,学得一条好舌.」

玉娘脸上青红不定,她紧张之下,教好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畏惧地看了何清河一眼,不敢开口.

刘辨机朝白雪莲喝道:「大胆刁犯你敢咆哮公堂」

何清河道:「唔.白雪莲,你且不许插话,待裴犯讲完再说.裴犯,你继续说.」

白雪莲咬牙忍住,只听玉娘说道:「白孝儒屡试不第,对朝廷心生怨恨,数年前便与白莲教勾结,抛弃祖业,举家迁入深山,托名酒店,实则暗中为白莲教传递消息.

「后又指使长女白雪莲投入罗霄派门下,习武练艺,图谋不轨.好在好在天网恢恢,被阎狱正洞烛其奸,派人将白孝儒父女与前来取信的薛犯等一同捉拿归案.白孝儒认罪后病死狱中,白雪莲拒不认罪,被关押至今,罪妇可以作证.」

白雪莲刚要开口,何清河说道:「此案的头绪甚多,眼下天色已晚,暂且退堂,先将各犯带回狱中,晚间再行审理.」

衙役禀道:「请问大人,鲍狱正等人如何处置」

「一并带入牢内关押.其它狱卒不拘,但严禁出狱.」何清河朝宁远知县拱了拱手,「还请贵县费心,遣人接管守查等事.从现在到案情查明,此狱许进不许出.」

宁远知县忙起身应道:「遵命.请何大人放心,卑职立即派人看管.」

何清河拱手称谢,然后道:「白雪莲,你随本官到后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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