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1)

但嘉宁对镜自照半天后得出结论,她的确胖了……

比起真正的美来,美食都是可以摆在一旁的。

连包子和小娥都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姑娘的决心,坚决抵制美食诱惑,少食多动。

嗯,老夫人亲手做的点心都能拒绝。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四日,以致赵王每日在议事处商谈结束,还要特意召来人询问,今日王妃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睡了多久。

那属下不知他真正用意,只觉得王爷对王妃果然爱若至宝,但这盯得也太紧了些……

连吃了几碗饭都要管?

顶着属下暗暗看变|态的目光,赵王深深拧眉。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了。

最重要的是,嘉宁近日也不怎么与他亲近了,一心想着瘦身……

他一个糙汉子,哪儿能料到几个字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

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的赵王每日依然忙碌,每次忙碌后短暂的休息时间便在发呆。

在一众属下眼中,他们王爷就像被抛弃的深闺怨夫般。

离得老远,就能闻着身上那股幽幽的气息。

便是在漠北这样奇异的时刻,京中传来一则重大消息。

皇帝和文相一派闹掰了!

说是闹掰,其实也不大合适。

谁都知道文相的脾气,看似清傲不好接近,实则最是心软。

他是保皇派的中流砥柱,绝不会轻易抛弃忠君爱国四字,除非忍无可忍。

如今怎么也没到那种时刻,假使皇帝能稍微低下脸面,追到人家府邸去多劝几句,文相肯定能回去。

可惜,皇帝也是个臭脾气,绝想不到那么多。

他不会认为自己需要去珍惜挽留老臣,只会记恨文相不给情面,甚至还可能降下责罚。

“没救了。”漠北这边,许多人如此评价。

他们心中庆幸有这样一个敌人,更庆幸跟随的赵王绝不会是如此昏庸之辈。

虽然脾气差了些,冷了些,但总比一个扶不上墙的蠢材好。

更何况,自从成婚后,王爷的脾气可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此境况下,京中有好些人暗暗向赵王投诚甚至投奔,也属正常。

这日,谢秋府邸就迎来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

男子掀帽,谢秋既有些吃惊,又有种仿佛不出所料的感觉。

曾被断言科考必进进士三甲的韩朗。

“韩公子。”谢秋一语道破对方身份,并不多加废话,“不知韩公子此来何事?”

韩朗微微一笑,“我相信,与我同行者不止一人。”

谢秋审视般逡巡过他周身和仆从,韩朗从容受之。他确实是个光风霁月的公子人物,与谢秋十分相似。

但谢秋外热内冷,实际是十分冷漠的,韩朗则不同,如脉脉春风,见之便觉十分温柔。

更别说,他有副相当不错的皮囊,十分适合招蜂引蝶。

谢秋道:“同行者自是不少,但走到韩公子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赵王这儿又不是收破烂的,来一个投奔的便要收下,且不说他需不需要这些人,单一个来意就很值得琢磨。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皇帝那边特意派来的内应呢。

这种时候,谢秋可不敢大意。

韩朗道:“因为真正有用之人,还是凤毛麟角。”

他话语中有股傲然,这也正常,才高之人多少都有自信和傲气。

谢秋笑了笑,“但王爷身边不缺这种人。”

“谢公子又如何断定?”

二人对视,不知是谁先放下警惕,齐齐轻叹一声。

韩朗道:“是皇后派遣我来。”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和一个令牌,“命我取信于赵王殿下,伺机传讯,若能在战时立功更好。”

谢秋一目十行,闻言冷道:“那你又是如何受的威胁?现在,又为何愿意坦白?”

“双亲俱在京中。”韩朗简单回道,“但在途中我已收到讯息,他们都已经被救走,我从不做与虎谋皮之事,何况……还算不得真正的虎。”

韩朗如此还未真正考取功名,也就算不得皇帝的臣子。

他便不觉得自己违背自小所学的道义和忠君之思,良禽择木而栖,他也是要生活的嘛。

再有就是……

韩朗不自觉摸了摸鼻,每次想起皇后蛊惑他的话,他都觉得十分奇怪。

什么叫,赵王妃本该是他的妻子?

他的确欣赏赵王妃那样的女子不错,但他可不敢和赵王抢人啊。

那怕是头都要被砍下来当凳子坐。

思及此的韩朗,突然听到动静,谢秋又唤了声“王爷”。

他浑身一个激灵。

赵王和嘉宁刚踏进门,瞥见一个陌生男子,还未发问,那人便主动转过身,然后……

目不斜视(根本不敢看嘉宁)地走到赵王身边,猛地伸手,握住了他。

“不才韩某仰慕王爷已久,忝颜自荐,还望王爷不弃。”

韩朗手心都是汗,实则根本也没正眼看赵王。

许是听了皇后那番话,他面对赵王心虚得很。

……仰慕?嘉宁愣住,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而去。

谢秋登时也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

你仰慕便仰慕吧,这个词儿也不是不能用。

可你用这样奇怪的语气说出来做什么?还、还握住王爷的手不放。

人家正儿八经的王妃可就站在旁边啊老弟!

作者有话要说:  哇,你们肯定猜不到这章怎么写出来的

我把笔记本带村里去了,趁中午码了1500字,然后晚上11点开完会,11.30到家后才继续码出了完整一章

只能说,我真牛批哈哈哈哈

第77章

偌大的书房中, 暖香袅袅。

赵王与谢秋各自端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他们方才正在讨论韩朗之事。

无非是留不留、如何留、来意为何等问题。

嘉宁听得打了个呵欠,起身走到窗边,支开了小窗。

这时节天寒地冻,但一切都是干的。

比京城还要干许多。

嘉宁随手捏下一点儿积雪, 像面粉般松松软软, 堆积在枯木上像厚厚的霜。

不知道漠北的寒冬会持续多久。脑海中闪过这个疑问, 她目光微眺,望着墙外陷入沉思。

外人看来, 便是在发呆。

韩朗也不知为何,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站在稀落的草丛后, 前有几棵枯木阻挡。

透过光影的间隙, 他能清晰瞥见窗边少女细腻如玉的肌肤,柔软的眼神和乌鸦鸦的发。

无论哪一样, 都是极美的。

韩朗心知,倘若见面并非在这种身份、这种情景下,少女就是他会一见钟情的类型。

“你——”嘉宁望见他, 又想起了他紧握住赵王的手不放的模样。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就扑哧笑了。

色如春花, 绮丽之极。

韩朗一时不由呆了。

“帮我把那个红带系着的果子摘来。”嘉宁如此道。

韩朗应声去了,回身交上果子时脑子还是昏的。

他还真不知, 自己竟然是个“好色之徒”,见了美人忘了娘。

还好,娘不在这。

这时候, 韩朗心中竟还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叫他哭笑不得。

怪不得皇后拿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来蛊惑他呢,他虽然不是见色忘义之辈,可赵王妃这样的容色,寻常男子见了实在很难有不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