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1)

第二件事,西北边关告捷,李秉文等人返京。陛下龙颜大悦,立淳王李秉文为太子,娶左相韩明的三孙女,韩樱儿为太子妃。

而这第三件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苏太后养在身边的男宠齐彬,十几年恩宠不衰。岂料这郎君也有年老色衰的一日。旧人哭,新人笑。短短半月,苏太后就另寻了新欢在身侧。

这人,便是那唱月楼的名角,扶柳。

最近皇家发生了太多事,都成了百姓们饭后谈资。

作为舆论中心人物,沈妙妙好像不甚在意,此刻正窝在公主府和李筱闲聊。

“你和侯爷成婚那是天作之合,可这太子殿下和韩家三姑娘,委实让人有些担忧。毕竟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希望不会撮合成一对怨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世间的儿女殊为不易,尤其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娶的未必是自己心仪的,或者终其一生也不知爱是何滋味。

沈妙妙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想,四哥和韩家三姑娘非常般配呢,以后定然是会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

上辈子太子之位并未这么早定下,陛下也并未赐婚。

当年,刘家设计让自家女儿嫁给了李秉文。他们怕以后皇后死了,刘家势弱,无人在后宫之中立足。他们刘家本就没有依靠,便想着让刘家和李秉文绑死。

殊不知这一举动拖了李秉文的后腿。李秉文的妻子,不单单是妻子这么简单,除了有德,有行,娘家还需势强。

刘家说难听点就是滩烂泥,怎么扶都扶不上墙。

李秉文其实不喜欢刘家姑娘,婚后也是冷落了她好久,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王府都是鸡飞狗跳,他的脸上也再也没有爽朗的笑容。

过了一年多,李秉文娶了韩三姑娘为侧妃。李秉文这才有了些生气,慢慢的她爱上了韩三姑娘。在他成为太子后,对侧妃比对正妃还要好。

后来可想而知,正侧两妃争风吃醋,侧妃死在了正妃的计谋之下。

之前沈妙妙觉得李秉文的婚事还早,晚些打算也不要紧。也是没想到,李晋会突然赐婚,对象竟然是韩三姑娘。

“这辈子,大家都会过的好,也不会多生遗憾。”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

李筱的声音拉回了沈妙妙的思绪。她看着她,便想起了她和王景言来,笑着打趣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和世子一路上打打闹闹的,世子不觉你无理取闹,反而依着你顺着你。说,什么时候成亲?”

“说什么呢,什么成亲不成亲的!”沈妙妙这一说,倒把李筱说的不好意思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李筱却话锋一转,适才的那抹小羞涩荡然无存。

“王家若是提亲,我父王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原因也不用多说了,谁叫母妃和王家有些前缘,父王心里不痛快呢。”

听了这话,沈妙妙冷不防想起楚恒的话,心中不免一痛。她忍不住拉住李筱的手,认真的道:“筱筱,这辈子我一定让你嫁给王景言。”

见沈妙妙这么认真,李筱倒有些愣了。看着沈妙妙认真严肃的样子,李筱真的是又感动又好笑。

“别搞得这么肉麻,都起鸡皮疙瘩了。我和景言也商量过了,我们可以等。虽然父王没有直接表示,但我已经看出来他有意站队崇王。等以后太子登基,父王失势,便是兄长当家作主。哥哥是个明白人,定不会参与这些事情。只要祁王府老老实实地,相信太子也不会为难自家人。到时候,便可让景言来提亲,我哥哥定会应允。”

“呦!”沈妙妙掩着嘴偷笑,“现在都叫景言了,叫的这么亲热呢。”

“哎呀,你就别笑话我了。”

谁又能想到,那个无理取闹爱闯祸的李筱,如今小鸟依人的样子,有了几分温柔和体贴。

第45章 名字  沈妙妙和邵元拓还没……

虽然李秉文和韩三姑娘的婚事定下,但婚期却还没有定下。李晋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太早让两人完婚。

之所以这么早定下,或许是知道自己身体大不如前,想要早早定下太子妃人选,免得旁人动什么心思坏了他的打算。

所以现如今最着急的,就是沈妙妙和邵元拓大婚一事了。

最近半月,公主府又忙活了起来,定北侯府自然也不例外。两家热热闹闹置办着成亲一事,丝毫不顾外头的闲言碎语。

沈妙妙坐在花厅里,摇晃着团扇,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筱发脾气。

“听听外头都说些什么难听话,说着老□□吃天鹅肉,若说这天鹅肉是新鲜的也就罢了,可叹是被啃过一口的。你说说,气人不气人。”

“是挺气人的。”沈妙妙附和,可那样子跟事不关己似的。

李筱本就一肚子火气,又见沈妙妙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更气了。看着她手里摇来晃去的团扇就觉得心烦,想也没想的伸手夺过,丢到地上,愤愤道:“扇什么扇,这都快到冬天了。”

沈妙妙无奈摇头,指着李筱转头冲看戏的王景言道:“快管管,这屋里只有你能管住她了。”

王景言无奈耸耸肩,故意展开手中折扇,摇晃在胸前,亦是无奈摇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不敢管,不舍得管。”

沈妙妙心领神会。

两人这阴阳怪气的,把李筱臊的面红耳赤。

“你们!欺负老实人!”

一听老实人这个词,沈妙妙和王景言当时就挑了眉头。她若是老实人,那这天下可都是老实人了。

这时,翠萍突然跑了进来,急急道:“殿下不好了,高管家和来福老爷子在前厅吵起来了!”

高管家是高升的父亲,定北侯府的管家。来福是沈家以前的老人,如今管理着公主府的大小事务。

这几日,两家忙活成亲的事自然是有所交集。只是沈妙妙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能够吵起来。

一时间沈妙妙是有新奇又着急,新奇两个老爷子吵些什么,着急是怕他们吵急了会动手。

沈妙妙不敢耽搁,跟着翠萍就去了前厅。

这厢脚迈过门槛,刚准备上前劝架。可当听到两人吵架的内容时,所有人都啼笑皆非。

“若以后殿下和侯爷生得是个女孩,名字就叫湘儿,若是个男孩,就唤哲儿。”来福喜滋滋的道。

高明摸着胡须眉眼弯弯,似是很满意这两个名字,自己在那边嘟囔道:“邵湘,邵哲,好听,好听。”

“什么邵啊,应唤沈湘,沈哲。”

“你说什么呢!儿女随父姓,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邵家那么多旁支男丁,又不差这两个孩子。我沈家可就剩殿下一人了,怎么都得给沈家留个后,延续我沈家的香火啊。”

沈妙妙扶额,她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她和邵元拓还没成亲呢,两个老顽童倒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时,两个老顽童吵得是越来越厉害。

“不成,这第一个孩子必须得姓邵,不然我们侯爷的脸往哪搁?”

“脸皮重要还是子嗣重要!”

听了这话,高明不依了,脾气上来居然动起手来。揪着来福的衣领子,扯高了嗓子道:“今天我把话撂这,长子必须跟侯爷姓。”

两个老顽童你推我搡的,就这样撕扯了起来。

“住手,都住手!”沈妙妙看着干着急,喊人上去拉架。可两位都是府上德高望重的长辈,那些小厮们都不动手,高明和来福一瞪眼,人就被吓了回去。

眼看两人越吵越厉害,旁人又拉不开,沈妙妙都打算自己冲上去,毕竟自己身份摆在这,两个老头定会顾及着些。

这厢刚准备上去,那厢就听有人大喊道:“侯爷来了,侯爷来了!”也不知是谁喊的,那声音极其兴奋,仿佛是救世主下凡普度众生一般。

一听邵元拓回来了,高明和来福两人居然齐齐停了手,拳头收了回来,脏话也不骂了。两个老头出奇的默契,双手拢在袖中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邵元拓板着张脸走了进来,他早在进门时便听说了厅内发生的闹剧。现下见了高明和来福两人,冷着声音道:“都是府上的老人儿了,怎么像个市井孩童般打闹不休。”

“奴知错了。”两老头异口同声的道。

“现在没孩子,就是有孩子这事也是我和殿下做决定,这件事便不用你们两位操心了。”

两个老头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抬头看见邵元拓的黑脸瞬间泄了气,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看到这场面,沈妙妙陷入了沉思。

中午用饭时,沈妙妙破天荒的没有讲话。不但没有讲话,连笑容都没了。平时她都是笑容满脸,一副随和温柔的样子。

现下却是冷着一张脸,像是什么人欠了她银子似的。又臭,又长。

“谁得罪你了,你说,我去给你撑腰。”邵元拓终于忍不住了,开了口。

沈妙妙没有回话,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停的朝……邵元拓抛媚眼?邵元拓不敢确定,像又不像……

“你在干什么?”

沈妙妙又瞪了一下眼睛,眼皮狠狠眨了两下,差点没把眼皮闪了。

“有没有感受到?”

“感受到什么?”

“凶气!拒人千里之外的那股冷意?”

邵元拓像是看傻子似的,皱眉看着沈妙妙。

“你……没事吧?”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别是烧傻了。

“哎呀!”沈妙妙伸手打开邵元拓的手,嗔了他一眼,“我又没病,我只是再想我平时是不是太随和了,搞得底下的人都不听我的话。今天高管家和来福,哪个都没把我当回事,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去了,拉着张黑脸才镇住场面。”

邵元拓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没有黑脸啊,他当时表现得还挺和善的吧?

殊不知咱们的赫赫有名的定北大将军,黑脸的气势也是口耳相传,只不过这一面沈妙妙鲜少瞧见。

也不知为何,邵元拓见了沈妙妙就气势全无,像个铁憨憨似的,傻里傻气,完全没有了那大将军的架势。

但沈妙妙不怕邵元拓,可其他人怕啊。没来由地,怕那张黑脸。

邵元拓倒觉得现在的沈妙妙挺好的,他体贴的拿过她的碗,一边盛汤一边道:“这个家总要有一个□□脸的,一个唱白脸的。若是两个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那底下的人岂不是活的胆战心惊。可若是两个人都好说话,那底下的人不就被纵的无法无天了?”

说着,将盛好的汤递到沈妙妙跟前,笑道:“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听娘子这称呼,沈妙妙突觉浑身不自在。说起来,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称呼她。唤她娘子的人又是邵元拓,不自在的同时也红了脸,怪不好意思的。

她羞赧地轻推了邵元拓一下,嗔道:“死相,我还没嫁给你呢,不许叫娘子。”

“早晚的事。”邵元拓嘿嘿嘿地傻笑。

看着他的样子,沈妙妙仅仅瞧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她怎么感觉现在的邵元拓,怎么越来越会说俏皮话了,还不脸红的。

邵元拓似乎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依旧认真剥着碗里的虾,剥好一个就往沈妙妙的碗中放一个。

一直侍候在两人身边的雨露见状,赶紧走上前来,恭敬冲邵元拓道:“侯爷,这些就让奴来做吧。”

谁知,邵元拓却摆了摆手。

“诶,你剥的和我剥的怎能一样?”

听了这话,沈妙妙忍不住在旁边泼凉水道:“自然不一样,雨露剥的干净利落,你剥的许多肉都连着皮一起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