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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想:他妈的,今天夜里,老子要验证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梦境中的那样天生的白虎!

“嘿嘿,”

蓝花转过头来,冲我淡淡地一笑,然后,又顽皮地吐了吐红通通的小舌头:“干么?嘿嘿,急皮猴!”

说完,双肩不耐烦地轻轻一扭,又埋头数点起来。

我身子一瘫,咕咚一声,坐在蓝花的身旁,粗大的手掌抓过蓝花的手臂,轻薄地按揉着,与都木老师有所不同的是,蓝花的肌肤不仅白嫩,还极其的细滑,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纸一般的惨白,抓在手掌之中,软软乎乎,酥酥腻腻,性感异常,甚是招人喜爱,摸着摸着,我竟不自觉地张开嘴巴,得意忘形地啃咬起来,粗硬的胡茬所过之处,哧哧地拉起一道又一道细微的痕迹。

蓝花忍耐不住地嚷嚷起来:“哎哟,好扎哦!去,去,老公,等一会,等一会,等我把钱整理整理的啊,急得是个啥啊,我已经是你的媳妇啦,想玩,时间有的是啊,去,去,别烦我!”

听到蓝花的嚷嚷声,我非但没有停歇下来,反而变本加厉起来,热烘烘的手掌哧溜一声,便轻而易举地探进蓝花可爱的胯间,哇,我心中惊呼起来:真的没毛啊,真是一只天生的白虎啊,想到此,我俯下身来,用手指尖撩拨开蓝花小巧性感的内裤,一双色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

蓝花嘻嘻一笑,一边继续数点着钞票,一边大大方方地叉开了大腿:“嘻嘻,看吧,看吧,反正也是你的啦,愿意看,就看个够吧!”

望着眼前光溜溜的小便,我再次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蓝花的小便竟然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难道,这仅仅是巧合么?我一边苦苦思忖着,一边轻轻地拨开白嫩嫩的小馒头,里面充塞着一块又一块淡粉色的嫩肉,泛着晶莹的柔光。

我的指尖轻轻地插捅进去,蓝花微微叹息一声,很快又平静下来,依然专心志致地数点着钞票,我的手指继续探插着,同时,左右开弓地触撞着细滑的嫩肉块,渐渐地,蓝花放纵地呻吟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乖乖,她终于放下钞票,垂下头来,咧着小嘴:“哎哟,唷呀,”

我的老天爷,蓝花的呻吟声,也与梦境中的完全相同,我更加迷茫起来:那天深夜,到底是梦臆,还是现实呐?

“嘻嘻,”

蓝花哼哼数声,便伸出小手,双腿一抬,哧啦一声,将小巧的内裤,麻利地拽扯下来,光鲜的小便完全彻底地裸露在我的眼前,我浑身猛然一颤:哈,好漂亮的小便啊!我激动万分地站起身来,忙不迭地褪掉裤子,坚硬的鸡鸡可笑地向上勾弯着,鸡鸡头扑楞楞地摇晃着,蓝花见状,小嘴一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细手调皮地拍打着我的硬鸡鸡:“嘿嘿,好大的鸡笆啊!”

蓝花握住我的鸡鸡认真地审视了一番,手指尖老道地刮划着青筋暴突的鸡鸡皮,顿时搞得我奇痒难奈,油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插入感,铁棍般的大鸡鸡本能地向前挺送起来。蓝花嘻嘻一笑,白嫩的小手巧妙地挡住行将撞到胸|乳|的鸡鸡头,同时,老练地叉开大腿,将雪白的小便主动探送到我的面前。

看到水灵灵的、没有一根绒毛的小便,我兴奋得周身泛起层层细微的颗粒,赤裸裸的下身不由得又向前挪动一下,双膝紧紧地贴在床铺边,两只大手滛浪地握住蓝花两腿嫩腻的白腿,鸡鸡头对准蓝花微微闭合着的小便正欲顶插进去,蓝花却伸过小手,娴熟地抓住我的鸡鸡,将鸡鸡头在白馒头上轻轻地划抹数下,然后,细嫩的小馒头向前一挺,只听哧溜一声,便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

看到蓝花这一连串的动作,我不由得地联想起了都木老师,在那个难忘的、温馨浪漫的夏夜里,我与都木老师一边情意绵绵地沐浴着,一边放纵无边地交欢着,蓝花这番动作,与都木老师完全一样,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啊!

咕叽,咕叽,咕叽,我拽着蓝花的大腿,鸡鸡快速而又有力地插捅着蓝花的小馒头,插着插着,我有些纳闷:蓝花的小馒头看似又圆又紧,可是,一挨鸡鸡插入其间,却让我非常失望地感觉着又松又驰,每当鸡鸡探入肉洞之中,那块块嫩肉仿佛故意躲避般地纷给闪向一旁,发出微微的、极不友好的吱吱声。

我极为费解地抽出鸡鸡,小馒头顿然洞口大开,形成一个淡纷色的、狭窄深遂的长肉管。我一只手拽住两个极为细小的肉片片,另一只手双指并拢,深深地探插进去,狠狠地抠搅起来,感觉更为松驰。

蓝花哦哦地呻吟起来,白屁股放荡地扭动着,双眼美滋滋地望着我,那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说:老公,怎么样,我虽然已经不是c女,可是,我的小1b1好嫩吧,好白吧,操起来好舒服吧!望着望着,蓝花自豪地收缩起小便,死死地夹裹着我的手指。

望着蓝花这副滛态,一股无名之火突然袭上我的心头:小马蚤1b1,你的这个看似漂亮,操起来却又松又垮的小便,一定被你老爸不止一次地狂操过吧,否则,如此年轻,怎么会这般地松驰呐!

咕叽,咕叽,咕叽,想到此,我呼地一声抽出手指,鸡鸡忿然顶进蓝花的肉洞里,报复般地狂捣起来,同时,双手生硬地扒拽着柔嫩的小馒头,怒气冲冲地掐拧着,蓝花急促地喘息着,小手拼命地推搡着我的大手掌:“哦呀,啊唷,老公,轻点,轻点哦,操死我了!”

他妈的,老子就是要操死你!我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大鸡鸡无情地狂c着蓝花的小馒头,强劲有力的大手掌不耐烦地推开蓝花的小手,更加凶狠地掐拧起来。

面对这凌辱般的举动,蓝花却停止了抵抗,她那细白的小手滛糜地扒开自己的肉洞,泛着汗渍的面庞尽力地抬起,亮晶晶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馒头,默默地观察着鸡鸡的狂捅滥插,时而,将目光移向我,刁顽地挤眨着:“哇-哦,好有劲啊,好粗啊,好硬啊,操死我喽!”

说着,蓝花用手指尖轻轻地拽扯着早已被我的鸡鸡撞得又红又肿的小肉球:“唉呀,老公,我的小1b1豆,都让你给撞木喽!哦唷,哦唷!”

咕叽,咕叽,咕叽,操,操,操,我操死你!我继续默默地咒骂着:他妈的,小马蚤1b1,我操死你。

啊,骂着骂着,我突然感叹起来:哈,大酱块交给我的接力棒,虽然松点、垮点,操起来却好过瘾、好过瘾啊!嘿嘿,大酱块交给我的接力棒,真是意义深远啊,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他操够了,然后,就像甩只破鞋似地甩给我了,我接过来继续操,虽然有种当王八的耻辱感,可是,从其种角度上来讲,却是好剌激、好剌激啊!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咕叽,咕叽,咕叽,带着这种莫名的、怪诞的满足感和剌激感,我的鸡鸡近乎疯狂地撞击着蓝花的小便:操,操,操,小马蚤1b1,我操死你,我操完你妈,再操你,有召一日,我一定把你们娘俩弄到一起,来个一勺烩!

“啊,啊,啊,”

我一边粗野地插抽着,一边闭着双眼,海阔天空地想像着同操母女俩人那更为过瘾、更为满足、更为剌激的滛乱场景,想着想着,便不可抑制地产生了s精的欲望,我牲畜般地吼叫着,一滩j液汹涌而出,呼呼地倾泄进蓝花的肉洞里,蓝花无比幸福地嘿嘿一笑,小手指反复地点划、涂抹着缓缓返流出来的残精,望着她那不以为然的滛态,我心中暗想:如果也能像新三婶那样,将大酱块与我的j液同时倾泄进蓝花的肉洞里,那可再热闹不过了!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我正望着蓝花淤满j液的肉洞,不着边际地思忖着,突然,床头柜上的电话急促地叫嚷起来:“喂,哦,舅舅,什么事!”

“快,”

话筒里传来大酱块讨厌的公鸭叫:“快,赶快收拾收拾,出车!”

“舅舅,这么晚了,去哪啊?”

“朝鲜!”

并不快乐,更谈不上幸福的新婚之夜,刚刚开始,就被大酱块那粗野的公鸭嗓给搅黄了局,我周身乏力地跟在大酱块的屁股后面:“舅舅,三更夜的,去朝鲜干什么啊?”

“嗨,有事呗,”

大酱块毫无耐心地嘟哝着:“省长交给了我一项光荣的任务,我必须尽快、圆满地完成!”

“可是,明天早晨再去,也来得及啊!”

“少废话,让你走,你就走!”

我不敢再作声,闷闷不乐地钻进车里,从额头前的小镜子里,偷偷地窥视着身后的大酱块,发觉他的表情极为沮丧,大酱块般的脑袋泛着可怕的阴光,一双混沌的眼睛充满了莫名的忿恨:“走,快点走啊!”

“好的,舅舅,马上就走!”

在大酱块的催促之下,我岂敢怠慢,呼地一声,开足了马力,小汽车一头撞进茫茫无边的长白山里。

静静的辽河 第081章

汽车在漆黑的、空前沉寂的、连绵不绝的长白山脉颠波了十余个小时,当夜幕渐渐散去时,我和大酱块终于来到了静谥、安宁的边陲小城。经过一番并不严格的、甚至是敷衍了事的例行检查之后,大酱块黑熊掌一挥,我便迷迷乎乎地操纵起方向盘,顶着冷冰冰的薄雾,带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和首次踏出国门的兴奋感,将汽车缓缓地驶过边境大桥。

出国了?我一边摆弄着方向盘,心中一边激动不已地默默念叨着:出国了?

这是真的么?

汽车很快便驶过边境大桥,一座朴素的朝鲜小城映现在我的眼前,我自觉地放慢了车速,瞪大了眼睛,即惊且喜地左顾右盼着。

狭窄迂回,但却极为整洁的街路两侧,随处可见油彩纷呈的宣传画以及气宇轩昂的巨幅标语,当汽车驶过一处很有可能是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时,一尊金日城铜像盛气凌人地高耸在花草并不茂繁的街心广场中央,他无比自信地挥舞着巨手,金光横泛的双眼目空一切地傲视着薄雾弥漫的远方。

而在他巨大身躯的后面,则可怜巴巴地伫立着一栋栋灰头灰脸的低矮平房,间或一些简陋的楼房,从那一扇扇微微开启的窗户里,时而探出一颗同样与我充满惊喜和好奇的脑袋瓜来,冷漠地目送着汽车缓缓远去。

虽然已时近正午,却看不见一家开门营业的店铺,更寻觅不到饭店和旅馆。

哦,我突然回过神来:操,你这个大笨蛋,街路两旁满目都是天书般的朝鲜文字,不识朝鲜文的你,知道哪家是店铺,哪家又是饭店、旅馆呐!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好玩、好吃、好喝的我,正专心致志地猜测着哪栋建筑物应该是店铺、饭店和旅馆时,突然,从一栋粗糙不堪的二层建筑物里,传出剌耳的铃声,旋即,从死亡一般沉寂的平房里、楼房里,不可思议地涌出潮水般的人流,更让我费解地是,他她们均以军人般的纪律和速度哗哗哗地、极为自觉地排列成长长的纵队,继尔,又更为自觉地迈着并不整齐的步伐,拉拉搭搭地沿着弯弯曲曲的街路,乱乱纷纷地行进起来。

“嘿嘿,”

我淡然一笑,甚是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去干么?”

“吃饭!”

身后的大酱块表情木然地答道:“吃饭,他们排队去食堂,集体吃午饭!”

“午饭?”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哦,舅舅,朝鲜同志都是十一点准时吃午饭么?”

“十二点,”

大酱块继续漠然地答道:“朝鲜时间与中国相差一小时,现在是朝鲜时间十二点,朝鲜人开始吃午饭了!”

“好玩,好玩,真好玩!”

听到大酱块的解释,望着长长的队伍,我不禁想起家中宿舍楼下那栋大跃进时代修建起来的“大食堂”“舅舅,朝鲜同志还在过着乌托邦似的集体生活,每天都聚在一起吃大锅饭么?”

“哼哼,”

大酱块不屑地撇了撇厚嘴唇:“嗯,还在吃,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朝鲜同志的信念十分坚强,大家不仅在一起工作,还在一起吃饭。直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可能还没有第二个国家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这,这,舅舅,这简直就是集中营的生活啊!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管你什么屁事,朝鲜人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你不喜欢人家的这种生活方式,朝鲜人还不喜欢咱们的生活方式呐,小子,你看,”

我顺着大酱块的黑熊掌望去,在汽车左侧的山峰上,嵌着一排硕大的水泥牌:“舅舅,那有什么啊,不就是水泥板么!”

“小子,那是标语牌,过去,上面贴着好大、好大的汉字,大骂中国是修正主义,背离了马克思主义!这几年,两国的关系多多少少和缓了点,朝鲜人就把骂中国人的汉字,都铲掉了!呶,”

大酱块又指了指山顶上一处了望塔似的建筑物:“过去,那里架起了高音喇叭,一天到晚不停地用汉语广播,向中国人宣传主体思想,教中国人学习正宗的马克思主义,告诉中国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现在,关系改善了,大喇叭也哑了,嘿嘿!”

汽车绕过朝鲜人民伟大的领袖、救世主般的慈父、天才的主体思想的创造者金日成的大铜像,在街心花园的一处最为理想的地带,座落着一栋不可一世的政府机关的建筑物,大酱块命令我停下车来,如此这般地叮嘱我一番,然后,扭动着狗熊般的赘肉,独自一人钻进政府机关的建筑物里。

我独自一人守候在汽车里,闲极无聊之下,我索性拽过大酱块的手提电话,拨向国内的家里,我握着电话,亲切地呼唤道:“喂,喂,蓝花,蓝花,”

“嗯,你是谁啊?”

话筒里传过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谁啊?”

“你是谁?”

我气得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你是谁?”

“哦,老公啊,”

蓝花终于接过电话:“老公啊,你好啊,好想你啊!”

“滚,”

我怒不可遏地谩骂起来:“操你妈,蓝花,我刚离开家,你,你,告诉我,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哼,”

蓝花毫无廉耻地答道:“你咋唬个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是也明确表态了吗:不在乎我的过去!怎么,你受不了,你吃醋了,哼,…”

蓝花啪地摔断了电话,我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握着电话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起来。

我正不知疲倦地谩骂着,从建筑物的大门里鱼贯而出一群衣着呆板、色调单一的朝鲜同志,他们嘻嘻哈哈地围拢着大酱块。

大酱块极为友善地拢开朝鲜同志,神彩飞扬地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将汽车开到与政府机关紧邻的一栋类似招待所的三层楼房前,然后,转过身去,在朝鲜同志的簇拥之下,大酱块大摇大摆地走进那栋寂静得可怕的建筑物里,不多时,大酱块的大脑袋突然溜出了建筑物,黑熊掌冲我一挥,我会心地点点头,循着黑熊掌,晕头转向地钻进建筑物里。

中国时间下午三时半,在朝鲜小城一家由政府机关开设的招待所里,大酱块命令我将事先准备好的烈性白酒、各种罐头、水果、熟肉等等食品从汽车货箱里一一拎到招待所的餐桌上,整齐有致地摆放好。然后,大酱块堆起虚情假意的笑脸,像模像样、不卑不亢地站立在餐厅的中央,在一群面呈菜色而表情却很是严肃的朝鲜同志面前,扯着让我总想发笑的公鸭嗓,操着让我半懂不懂的朝鲜语,郑重其事地打起了公式般的官腔。

我默默地站立在堆满食品的餐桌旁,心情烦燥到了极点,望着大酱块那煞有介事的神态和油腔滑调的口吻,我即好气,又好笑,而尊敬的朝鲜同志,哪里有什么心思听大酱块没完没了地胡言乱语,他们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承着,一边将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移向食品如山的餐桌上。

大酱块滔滔不绝地话语终于停顿下来,他伸出黑熊掌,拽住口水直流的朝鲜同志们,热情地把握着,假惺惺地寒喧着,然后,拉起朝鲜同志的手,叽哩哇啦地走到宽大的餐桌前。

大酱块喜不自胜地启开一瓶酒香浓郁的烈性白酒,客客气气地给朝鲜同志一一斟满,只见大酱块握着白酒瓶,沿着餐桌一杯一杯斟着酒水,由于杯小人多,刚刚斟至圆桌的半弧中央,对面性急一些的朝鲜同志,早已按耐不住,悄悄地端起小酒杯,乘着大酱块不留意,咕噜一声,便将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灌进喉咙管里。

我咧了咧嘴,又启开一瓶白酒,给这些性急的朝鲜同志,重新斟满酒杯,重新得到白酒的朝鲜同志纷纷向我报以热忱的微笑,同时,手掌微抬,以朝鲜族的方式向我表示着友谊之情。

“都木,”

在混乱不堪的斟酒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朝鲜同志始终笔直地呆立在餐厅的大门处,望着香气四溢的酒杯,不可抑制地吧嗒着舌头,吞咽着口水,我握着半瓶白酒走到他的面前,友好地拽住他的手臂,用最为简单的朝鲜语,示意他坐到餐桌前,一同进餐,可是,无论我怎么连说带笔划,他说死也不肯挪动一步。

“喂,喂,小子,”

大酱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发现我正生拉硬扯着年轻人,便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用空酒瓶顶了顶我的胳膊肘:“小子,算了,算了,他是绝对不敢坐下来吃饭的!”

“为什么,舅舅!”

我依然心有不甘地拽着年轻人的手臂,转过头来问大酱块道,大酱块低沉地回答道:“他是司机,朝鲜的等级制度相当严格,可不像咱们中国,司机,是绝对不能与领导坐在一起吃饭的!”

“噢哟!”

听到大酱块的话,我恍然拍了拍脑门:“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能难为你喽,亲爱的朝鲜同志!”

“咕噜!”

大酱块兴奋地举起了酒杯,与朝鲜同志一番热烈的问候之后大家纷纷举起酒杯,一通咕噜之声响过,所有的酒杯均无一例外地空底朝上,大酱块非常得意地摆摆手,待朝鲜同志们一一落座,大酱块满面春风地拉开旅行袋,掏出一条条高档香烟,让我帮助他,逐条分发给在座的朝鲜同志。

“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我刚刚将香烟分发到餐桌的中央,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女音,我循声望去,在餐厅的门外,有一个身着制服的朝鲜女同志,笑吟吟地望着我,指尖不停地弯勾着:“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什么事!”

我匆匆分发完香烟,然后,悄悄地溜出餐厅,来到朝鲜女同志的面前:“尊敬的朝鲜同志,你有什么事啊,请吩咐!”

“中国同志,您,”

朝鲜女同志指了指餐桌上的空酒瓶:“您还有酒么?”

“哦,”

我冲朝鲜女同志友好地一笑:“请等一会,”

很快,我将一瓶白酒偷偷地拎出餐厅,极为讨好地送到朝鲜女同志的面前:“给,”

“谢谢,谢谢,谢谢,”

朝鲜女同志频频地感谢着,欢天喜地接过酒瓶,我惊讶地问道:“朝鲜同志,你的汉语,说得真好啊!”

“嘻嘻,”

朝鲜女同志一边欣赏着手中的酒瓶,一边坦然答道:“边境的朝鲜人,多多少少都会说一些汉语,并且,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必须说好汉语才行哦!”

“朝鲜同志,您叫什么名字啊?”

“顺姬!”

朝鲜女同志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亮晶的酒瓶:“中国同志,真是太感谢您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酬谢你哦,中国同志,”

话没说完,顺姬掏出数张朝鲜币:“中国同志,这点钱,算是一点谢意吧!”

“不,”

我慌忙推开顺姬的手掌:“不,不,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中朝友谊么!一瓶酒,算得了什么!”

“可是,”

顺姬面露难色:“中国同志,你不收钱,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唉,真不好意思,真不知应该怎样谢你!”

“嘿嘿,”

我正色迷迷地盯着顺姬的胸脯,突然,一颗耀眼的小东西,将我邪糜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定睛一看,哇,原来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金日成像章,我兴奋地伸出手去:“顺姬,如果实在想酬谢我,就把这枚像章,送给我吧!”

“别,”

我正欲摘下顺姬胸前那颗闪闪发亮的像章,顺姬突然板起了面孔,迅速地向后退去,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像章:“别,别,别摘,这可不行,慈父的像章,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哦,”

望着顺姬严肃的表情,我只好收回手掌:“顺姬同志,既然是这样,我,就不难为你啦!”

“中国同志,”

片刻,顺姬认真地问道:“您真想拥有一枚伟大领袖的胸章么?”

“当然,”

我嘴不对心地答道:“当然,顺姬同志,我非常想拥有一枚伟大领袖的像章,顺姬同志,我对朝鲜很有感情哦,我还会唱朝鲜国歌呐,”

说着,我低声哼哼起来,顺姬的脸上顿时泛起幸福的神色,激动分万地拽住我的胳膊:“中国同志,你唱得真好啊,你是从哪学的啊?”

“收音机里,”

我答道:“顺姬同志,我不但会唱朝鲜国歌,我还会唱金日城将军之歌,卖花姑娘,血海!”

“太好了,太好了,”

听到我粗沉的歌唱,顺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手掌更加有力地拽扯着我的手臂:“中国同志,你对朝鲜太友好了,中国同志,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拥有一枚慈父的像章,你配,你应该拥有!”

静静的辽河 第082章

“哼,他妈的,”

朴舅酱块般的面庞气得铁青,两只黑熊掌突突乱颤地掐着堆满赘肉的粗腰:“这群王八犊子玩意,请他们喝酒、吃饭,乐得屁颠屁颠的,瞧那个熊样吧,一个个又是点头啊、又是哈腰啊,满嘴都是他妈地拜年的好咯;给他们送礼,瞧他妈那个德行吧,一个个活像是三孙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饱了、喝足了、礼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谈正经事,他妈的,翻脸就不认人,净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个,明个支后个,……”

“舅舅,”

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听到大酱块的唠叨,我顺嘴问道:“舅舅,什么正经事啊,你风风火火地跑到朝鲜,想办点什么正经事啊?”

“哼,”

大酱块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着唾沫星子:“小子,是他妈的这么回事,在中朝边境,咱们的一个金矿要续建矿区公路,有一小段公路需要经过朝鲜境内,省长此番派我来,就是让我跟朝鲜人商量商量,希望他们同意,让咱们的矿区公路越过朝鲜一段。

如果朝鲜人同意了,那咱们就用不着劈山凿洞,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基建投资。可是,这群鳖犊玩意,跟他们谈了这些天,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净他妈的搪塞我,应付我。

唉,朝鲜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想当年,老毛头大笔一挥,将这原本属于咱们的山头,大大方方地让给了朝鲜人,可是今天呢,咱们中国需要从那座山头绕过一小段,朝鲜人就是他妈的不干。

唉,他妈的,跟朝鲜人啊,咱们中国人处处让着他们,小子,过境的时候,你没看见吗,那座边境大桥,本应从正中央分界,可是,为了表示中朝友谊,咱们楞是多让给他们一个桥墩,他妈的,就是这样做,也是他妈的白搭,这些个白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咱们有求于他,哼,他妈的,……”

“嘿嘿,”

我掐灭了烟蒂,以嘲讽的口吻对大酱块说道:“舅舅,越境修公路,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鲜人,也是不敢轻易答应啊,这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这件事,应该外交部出面才对头啊!”

“嗨,多大个屁事啊,”

大酱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就绕过去一小段,非常小的一小段,还麻烦外交部干么,我想啊,如果我把这件事办成了,就为咱们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终总结,我的政绩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这群鳖犊玩意,酒也喝了,礼也收了,至今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妈的…”

吱呀,大酱块正喋喋不休地唠叨着,门房被人轻轻地推开,顺颐悄悄地探进头来,依然用那习惯性的、手指勾起的动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冲着顺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跟大酱块委婉地道了别,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静悄悄的走廊里:“什么事,尊敬的顺颐同志?”

“呶,”

顺颐满脸堆笑地指点着我的胸脯:“中国同志,你不是想拥有一枚我们伟大领袖的像章么,呶,我已经替你请示过了,领导同意了,为了朝中友谊,我们领导决定赠送你一枚,中国同志,跟我来吧!”

说完,顺颐乐合合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跃上水泥台阶,我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这个顺颐,却当真起来!

唉,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推脱,为了表示对朝鲜人民的尊重,同时,也是好奇心使然,我紧紧地尾随在顺颐的身后,一双色眼,滛邪地盯着顺颐那并不丰满的腰身和屁股。

“请进,”

攀上水泥阶梯,顺颐推开一扇房门,小手冲我一摆:“中国同志,请进!”

我信步迈进屋子里,立刻被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彻底地惊呆住,原来,这间屋子是招待所的办公室,经顺颐提议,为了赠予我一枚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慈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员工们将办公室着意装扮一番。在房间最为显眼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鲜花、一条条红灿灿的标语、口号,以及朝鲜国旗,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金日成的巨幅画像。

“请对着领袖站好!”

顺颐将我引领到金日成像画像前,在众多朝鲜同志咄咄的注视之下,我不得不收敛起儿戏般的表神,双肩并拢,目不斜视,装出郑重其事的样子,毕恭毕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画像前。

随即,从办公桌上的留声机里,传出庄严的朝鲜国歌,全体朝鲜同志与我一样,立刻直挺挺地站立到金日城的画像前,一位摆弄留声机的老者,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纸盒递到顺颐的面前,顺颐高高地抬起双手,小心奕奕地捧住小纸盒,然后,转过身来,缓缓地向我走来,待走到我的面前,她启开盒盖,我偷偷地扫视一眼,原来是一枚珍贵的、闪闪发光的金日成像章。

顺颐掏出领袖像章,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缺乏营养的面庞,洋溢着激动和幸福的神色,直看得我暗暗发笑,可又不敢流露出来。顺颐将小纸盒放置到办公桌上,非常认真地将领袖的像章,戴到我的胸前,就在此时,朝鲜国歌恰到好处地结束了。

“呵呵,真有意思,”

简单的,却极为严肃的赠像章的仪式结束之后,走出令我窒息的办公室,我一边摆弄着胸前的像章,一边轻薄地嘻笑起来,顺颐顿然板起了面孔:“中国同志,请严肃一点,请您尊敬我们的伟大领袖!”

“顺颐同志,我,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啊,我只是感到很是新鲜!”

说着,为了消除误解,我讨好般地哼唱起《金日成将军之歌》顺颐的脸上终于露出可贵的笑容:“中国同志,朝鲜的歌曲很好听吧,很优秀吧!”

“嗯,”

我止住了哼唱:“的确不错,可是,顺颐同志,你没感觉到吗,朝鲜歌曲,模仿苏联太重,许多歌曲都或多或少地残留着苏联旋律的痕迹啊!”

“不,”

顺颐摇摇脑袋:“不,不,朝鲜歌曲,绝对是我们民族的,是我们自己的功勋艺术家创作出来的,正如你所说的,《卖花姑娘》还有《血海》等等,许多许多的艺术作品,传遍了世界,在伦敦,在巴黎,都上演过,反响强烈,还有,我们伟大领袖天才的主体思想,都登上《纽约时报》呐,怎么样,中国同志,我们伟大领袖的主体思想,传播到了资本主义的老巢,……”

“哈哈,”

我再也按奈不住地打断了顺颐的话:“顺颐同志,你好天真哟,《纽约时报》的确刊登过主体思想的文章,可是,你知道真相么,那是你们国家花高价买来的版面啊,资本家认钱,只要给钱,毛泽东的文章也可以登上《纽约时报》的。”

“你,”

顺颐惊讶地望着我:“中国同志,你怎么知道是花高价刊登的啊!”

“呵呵,”

我如实相告:“顺颐同志,我爸爸有一个老同学,在社会科学院朝鲜研究所工作,是专门研究你们朝鲜的,我是从他那里获悉的,难道,你不相信么?”

“中国同志,”

顺颐也有意岔开话题:“你还会来朝鲜么?”

“不知道!”

“中国同志,如果你还能来朝鲜,能不能,”

顺颐现出一丝媚笑,枯细的手指不轻轻地点划着:“给我,带点,化妆品,嘻嘻,”

“哦,”

我点点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好啊,顺颐同志,如果我还来,一定给你捎点高档的化妆品!”

“谢谢,”

顺颐顿时兴奋起来,一只手轻轻地拽住我的手臂:“中国同志,如果你来不了,那,就,请,寄给我一些吧,呶,”

说着,顺颐掏出小本本,哗哗地写上一行朝鲜文:“往这里寄,可以吗,中国同志,怎么样?”

“没说的,”

我接过纸片,揣进上衣口袋,顺颐得寸进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