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1)

她总算听出他的揶揄。生气地跳起来,两手作菜刀状去砍他。

殷显一手便把她两把菜刀都制住了。

“你应该让我的,我是小朋友。”王结香挣扎,不要脸地说瞎话。

他松了手。

她立刻使劲打他。

“……呼呼。”王结香吹着自己的手,殷显啥事没有,她的手打他打痛了。

坐在座位上,她越想越不服。

不扳回一城的话,王结香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你和何善是不是分手了?有没有想象未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得意地抖着腿,她用余光瞥他。

殷显说:“没想过。”

王结香乐呵呵地告知他:“非常可能是我这样的哦。”

“那种可能是不会有的,”他加重咬字:“小朋友。”

扳回一城失败。

王结香更气了。

殷显抬腕看了看表,火车不久要到站。

“你呢,你的未来考虑好了吗?到家后想做什么?”

她想了想自己的十六岁,这时候的她……

“到家帮忙带弟弟,帮忙干农活,过几年去城里打工。我不去家里人也会逼我去,或者要我嫁人。”

*

下火车,转了两辆巴士,三趟公车。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连绵不绝的绿色山脉。公车的终点站是一栋二层的白色砖房,它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像一颗被遗落在群山深处的珍珠。

王结香兴奋地介绍砖房:“这个是我学校。”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民宅:“你家呢?”

她为他指了个方向:“在那边,我家要走山路,天气好的话走三小时就到了。”

殷显诧异:“你每天上学要走这么远?”

“对啊,不过有学上我已经很开心啦,”王结香怀念地看着小小的校舍:“我弟弟出生后,我就不怎么念书了。”

她的话令他沉思了许久。

“能进学校看看吗?”殷显忽然出声。

王结香摇头:“你看门是关着的,老师没在,可能他生病了。”

他皱紧眉头:“老师生病就全校关门?”

“对啊,天气不好也关门。有时候我走来,学校关着门,我又走回去。我年纪小的时候,我妈妈会送我上学,下雨天她总会背着我。”

她打开话匣子,东拉西扯地跟他炫耀:“我很爱学习的,语文学得最好,因为我喜欢写作文。以前上学,我的作文每次都会被老师念。”

“那应该继续上学。”他说。

王结香没听清:“啊?”

“我说,你应该继续上学。”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看向她,眼睛里装着某些深沉的东西。

“非师范生可以来你们学校教书吗?”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这儿没那么正规,有上过高中就可以教书了。”

殷显再度陷入思索。

王结香觉得他状态反常,想说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她不作声地观察他,来来回回的眼神要把他身体看出一个洞。殷显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在意她的目光。

骤然!

她的视线集中到他胸前。

那里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样东西的轮廓。

是钥匙!

他胸前挂着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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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把

王结香两眼发直地看着钥匙。

眼见着它的轮廓变深, 又转淡。

她伸长胳膊,发狠地拍上殷显的胸脯。

钥匙在那一刹那消失。

王结香的手拍了个空。

“你干嘛?”

殷显无故被打, 低头见到她捶胸顿足地生着闷气。

“笨手, 犹豫什么!你犹豫什么!”她右手拍左手手背,悔得肠子都青了:“第一时间去抓呀!”

发泄过后, 王结香闷闷地问他:“你刚想啥呢?”

“想我的未来,”殷显打量着跟前的校舍:“你说你学校支教没有师范生的要求。”

“你未来……师范生……”

王结香瞬间反应过来。

“不会吧?你未来想做老师?”

话音未落她又急忙否认:“完全不像你会做的事!会很穷的。你不是一直想做生意人吗?”

她认识他这么久,他的野心, 他对钱、对权的追求,她再清楚不过了。

“我姥爷是老师,我一直很崇拜他。”

殷显抓了抓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其实也,没想好, 没有确定……”

他们站在马路中间说话。

一辆公车路过学校站, 朝他们鸣笛。

王结香回头看了眼公车, 它正面标注的名称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公车目的地是我们村?”

听她这么说,他赶忙拉她上车:“有车坐,那不用走山路了。”

王结香不怎么乐意:“好奇怪!我们那儿没通公车的。”

他俩上车询问司机。

司机倒觉得他们的问题更奇怪:“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条线路开通好几年了。”

“……”王结香感觉不妙, 这个开场太鬼故事了吧。

“回家吧,”或许是误以为她近乡情怯, 殷显十分煽情地牵住她的手:“你别怕, 我跟你一起。”

不好扫他兴,王结香只好上车。

他们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车上只有他俩和司机。

一改上车前的活泼, 王结香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的山。

不舒服。

陌生的公车,变样的山路。

王结香离开了太久。

回到这里,心中比起怀念,更多的是不适。

她妈走后,对于家乡的记忆,只剩惨痛。

看着长长的山道,堵着一口呼不出的气,王结香说不出的烦躁。

是假的,她对自己说:看见的一切不要当真,等钥匙再出现,就能走了。

公车停在村口。

夕阳西下,吃过了晚饭的人们坐在村口的老树下乘凉。

新建的小卖铺,搭的电线杆,让王结香迷失了方向。

她仰望着那棵老树,骑着自行车的人叮叮当当响铃路过。

不适感愈发强烈,她脑子空空的,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