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深_33(1/1)

其实于他而言,没有父亲和哥哥在身边,陆鑫茂孤零零一个人待着的地方,又怎能叫做“家”呢。

陆鑫茂上周不小心受伤了,他的胳膊被人用刀子划伤,出了血,也留下了一道长口子。医生缝了七八针,这星期拆了线,陆鑫茂也不必再裹着纱布了。

不过他胳膊上的刀痕一时半会儿去不掉,这阵子需要每天定时涂药。

由于伤到了右手臂,今晚陆鑫茂正低着头,用左手涂抹着药膏,忽然,他听到了自家的门铃声。

陆鑫茂立即放下药膏,他起身开门后,一抬眼就看到了郑舟川。

因为之前来过许多次了,郑舟川此时一点也不见外,他笑着扶陆鑫茂坐下:“鑫茂,你自己上药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陆鑫茂摇头:“不用麻烦,我差不多涂好了。”

郑舟川却很坚持,也自觉地拿起药膏,帮陆鑫茂轻轻擦拭和涂抹着伤口,他有些感慨:“这半年以来,鑫茂,你没给我添过麻烦,倒是我……总之,你这次是为了我受伤的,要是不让我帮你做些什么,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郑先生,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保障你的一切人身安全。”

“这个前提是你得护好你自己!鑫茂,意深把你托付给我,是希望我能照应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以后我可没法向他交代了。”

郑舟川面容严肃,他一再强调着这事,平日里温柔阳光的大众男神,一旦唠叨起来,倒像个总爱老生常谈的长辈。

陆鑫茂逐渐习惯了,这时候一般都点头称是,不然肯定又要被郑舟川继续念叨了。

现在正值六七月份,夏日炎炎,陆鑫茂这会儿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两只手臂看着白皙细瘦,却结实有力,他的拳头也很硬。

将伤口处的药膏涂抹均匀,郑舟川就收起了药膏。陆鑫茂望着自己的胳膊,忽然有点出神,他想起自己曾经年少无知,就是愣头青一个,他和人打架,却被别人注射了毒品。

他毒瘾发作时,难受极了,一针针地扎入手臂中,使得手臂上全是可怕的针孔,后来在狱中待了几年,幸好就彻底戒掉了。

“这个黑粉太疯狂了,真没想到他会偷偷携刀入场。”郑舟川的话,拉回了陆鑫茂的心神。

他应和地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郑先生,原来你居然有那么可怕的anti饭。”

“鑫茂,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社会上潜藏着太多你难以想象的恶意,人心难测又险恶,我现在的确是有千万粉丝,但不可能人人都喜欢我,肯定也有讨厌憎恶我的人,而且去年的时候,我就多出了一大批黑粉。”

“是因为你去年公开维护我大哥吗?”

陆鑫茂话音未落,郑舟川就眼神一变,愣住了。

“……”陆鑫茂没再出声,他垂下眼眸,避开了郑舟川的视线。

跟在郑舟川身边久了,陆鑫茂也逐渐了解这个圈子。郑舟川在娱乐圈里跟别人打交道,守在一旁的陆鑫茂,自然也免不了听到一些闲言闲语。

再说去年柳意深退圈的消息,也不是秘密,如果陆鑫茂真的想查,迟早都会弄清前因后果。

陆鑫茂是很敏锐的,郑舟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叹了叹,道:“鑫茂,也许我不该让你跟着我,你之后先在南城休养一阵子吧。”

“要休养多久?我不喜欢一个人无所事事。”陆鑫茂皱眉道,“还有,郑先生你说大哥他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回来接我呢?”

“你急了吗?”

“我是担心他。”

“意深应该遇到了一点麻烦,但他没事。”郑舟川的口吻笃定,因为他前两天收到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郑舟川试着打过去,但总是打不通,他猜到了这大概是柳意深发来的,而且郑舟川随后又收到了一个快递。

郑舟川这时拿出平安符,递给了陆鑫茂。陆鑫茂的双瞳一缩,激动地站起了身:“这个难道是?”

“应该是意深寄过来给你的,他现在一切平安,当然也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

陆鑫茂接过平安符,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嗯!我一定安心等他回来。”

不想再与过往的人和事有所牵扯,柳意深前前后后换了许多个号码,他现在用的微信和微博账号,也是新注册不久的。

但他的手机通讯录里,始终都存着一个人的号码,备注只写了一个简单的“郑”字。

估计旁人都难以置信,柳意深竟然有常常活跃于荧屏上,当红的alpha男星郑舟川的私人手机号。

去年柳意深去了郑舟川的家里探病,向他辞别之时,郑舟川恳求柳意深保留他的手机号,如果出了大麻烦,一定要及时联系他。

柳意深起初不愿意,但终究是答应了。

三个多月前,大概是夏天的时候,柳意深在网上刷到了郑舟川的消息,因为anti饭伤人的事件,郑舟川上了热搜,热度也持续了一星期左右。

郑舟川本人没事,不过他身边,其中一个姓陆的男保镖却出事了,据说保镖是个beta,身高不到一米八,年龄也才二十岁出头。

当意识到这个小保镖很可能是弟弟陆鑫茂后,柳意深吓坏了,不过幸好只是小伤没出大事,否则柳意深八成会挺着大肚子,匆忙跑回南城。

事后,柳意深匿名给郑舟川发了信息,也把自己为弟弟求的平安符寄了过去。

不到万不得已,或是被逼上绝路,以柳意深的性子,他是不可能主动打电话告知郑舟川的,他宁可自己忍着受着,装作自己平安幸福的样子。

柳意深知道弟弟一定很想念他,他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如今的肚子高高鼓起,右脚也……

“咳……咳咳!咳咳咳!”

听到了贺大叔难受的咳嗽声,柳意深赶忙倒了一杯热开水,然后他拖着有点跛的脚,走路歪歪扭扭的,拿着药片到了贺大叔的床头。

十月过后,天气逐渐转凉,秋冬时节如果不注意保暖防寒,是很容易着凉的,贺大叔就中了招。

将近六十岁了,贺大叔的身边无子女照料,并且常年操劳,忧心着债务的事,体质自然很差,他这两天得了重感冒,咳嗽不止。

柳意深看着心疼,便一直守在贺大叔身旁,但他大着肚子,也一瘸一拐的,行动比较缓慢。

柳意深的右脚几个月前骨折断裂了,现在之所以出了问题,没能完全复原,是因为没休养好。他在养伤期间,被讨债的流氓推了一次,之后有一次又意外摔了一跤,摔倒的瞬间,柳意深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肚子,结果脚踝二次损伤了。

等拆了石膏,柳意深总算能下床走路后,他的走路姿势却怪怪的,右脚已经有点瘸了。

柳意深当场就懵了,而贺大叔立即红了眼眶,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