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功过相抵不相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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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部那边我问过了，宁雨诺的资料很简单，除了现住地址和手机号码外，亲人栏里填的是陆总……”楚黎落小心的看了眼顾念兮，才接着道：“至于有没有别的亲人，人事部那边说不知道。”
“这样啊，那你找个特别看护、照顾她，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她了。陆灏南人联系上了吗？”
说道这个，楚黎落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人没有联系上么？”
“那倒不是，只不过……陆总人来是来了，却在得知你并没有太大伤害时就守候在手术室外了，现在人还守在那里。”楚黎落有些火大，她是怕陆灏南不错，可她更希望好友得到幸福。
要不是该死的陆灏南联系不上，兮兮又怎么会成现在的样子？更不会失去她期盼已久的孩子了。可他倒好，除了看过兮兮外，就一直守着另一个女人，这算什么事！！！
“是吗？”顾念兮的心冷了几分，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兮兮，你别想太多了，我想陆总也是因为担心宁雨诺，所以才会——”
“什么时候你也会说这些自我安慰的话了？梨子，我们之间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要是我一睁眼就看到他守在我床边，那才真是令人诧异了……”顾念兮冷笑，心却痛的不能自己。
“兮兮，你从来都是倔强不肯认输的。”
“那又怎样？”顾念兮嘴角勾起自嘲的微笑，“梨子，如果我跟陆灏南之间真的对决的话，输的那个人只会是我。”因为，两个同样高傲的人，谁先爱上就注定是输的一方。
“兮兮，你是不是……”楚黎落想问她是不是爱上陆灏南了，可她不敢问，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梨子，答应我，别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在她的期许目光下，楚黎落除了答应还能怎样，心里却为她的傻气感到心疼不已。
“梨子，我肚子有点饿了。”
“好，我去给你买吃的，不过你身体现在只能吃些流质的食物。”
“那就海鲜粥吧，不要放葱。”
楚黎落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病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顾念兮双手抚摸着空瘪瘪的腹部，那里似乎还留有一丝孩子的气息，她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孩子，她尚未得知怀孕就已经离开的孩子……
想到楚黎落说的，陆灏南看了她一眼后就去守着宁雨诺了，这让她觉得很是难过，恍惚之前发生的一切，他说的话都是不存在的，那些都只是她渴求的。
顾念兮拔掉手上的针头，看着血珠沁出，她用力的按了下，步伐虚浮的进了卫生间。望着镜中苍白的脸色，黯淡无光的眼眸，无一不显得她憔悴。
胡乱的用冷水拍打了下脸颊，激的脸上有了几分红润，才走了出去。
从护士口中得知手术室的方向，顾念兮忍着晕眩感，虚弱的往手术室走去。
她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头晕乎乎的让她只想躺在床上，四肢动一下都疼的厉害，但她的心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宁雨诺大喊报警的时候，她心中恨得要死，可当她奋不顾身的挡在她身上护着她的时候，她心中的厌恶不能说消失殆尽了，但却对她有了几分愧疚感。
她不知道宁雨诺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护着她，她不相信无亲无故的人会不顾危险而救她，可宁雨诺的确是拼了命的护着她。
害她今天功亏一篑的人是宁雨诺，不顾危险救了她的人也是宁雨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宁雨诺。
“念念，你怎么来了？”
陆灏南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神情冷峻的盯着手术室，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顾念兮蹙着眉头走过来，急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
“宁助理怎么样了？”
“医生说雨诺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伤痕累累了，现在还在手术中。”陆灏南的语气显得很是沉重。
“没有联系她的家人吗？”
陆灏南眼神有些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念念，明知故问可不是你的风格。”
顾念兮被这一眼扫的心里发冷，脸上牵强的笑容也冷了下来，“公司员工受伤，问人事部员工的家庭情况，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了。陆灏南，你在生气什么？或者，准确的说，你在心虚什么？”
“念念，雨诺她救了你。”陆灏南的语气是刻意的隐忍。
顾念兮的手一直放在小腹的位置，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她救了我，我就要感恩戴德吗？”
“念念！”陆灏南脸有着明显的愠怒之色，
“陆灏南，你究竟知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我已经说服那些闹事的人了，本来一切都可以和平解决的，就因为宁雨诺大喊一句她已经报警了，才激怒了闹事的村民。没错，她是救了我，可事情也是因她而起的，要不是她，就不会有后面混乱的场面，我又怎么会失去……”顾念兮的眼中泪光闪烁，她的语气有些哽咽，“陆灏南，功过相抵，我不欠她的！”
陆灏南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忽然讥讽一笑，“念念，是不是在你心目中，人命是那样的不值钱？”
见他眸如寒冰，顾念兮用力咬着下唇，死死盯着他眼里的冷冽。
“陆灏南，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宁雨诺！我被人推倒在地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受伤恐惧的时候你在哪里？”
顾念兮双手死死的握紧，垂在身体两侧，她想要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泪眼迷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逸容颜，“如果我真的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我何苦亲自到工地上跟他们谈判？如果我真的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我怎么可能不事先报警等警察去了再处理这事？陆灏南，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关心我一句，你从进医院开始就守着另一个女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我的心情吗？你知道我失去过什么吗？”
陆灏南目光深邃的双眼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眸子布满泪水，不错过她眼底的任何情绪，“念念，你刚刚说什么失去？”
顾念兮冷笑，现在知道关心她了？
要是他在进入病房就关心她的话，如果他多问一句的话，就会知道她失去了什么。现在问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重要的！
“陆灏南，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宁雨诺的愚蠢我失去了什么。”
她的语气太过凉薄，夹杂着怨恨，让陆灏南一怔，心里一痛。“念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指责你，我只是……”
顾念兮不敢眨眼睛，深怕眼皮轻轻一碰，脆弱的泪水就会顺着脸颊滑落。
见她这样，陆灏南心中无比懊恼，有心解释什么，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主治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陆灏南立即上前，急切的问。
顾念兮凉薄一笑，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病人脑部受到了重击，有血块压迫了脑神经，虽然进行了手术，可是否会留下后遗症还要看她清醒后的恢复情况。而且，病人双腿粉碎性骨折，可能——”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有几分沉重。
“粉碎性骨折？”顾念兮惊呼，她不知什么是粉碎性骨折，但可以想象骨头粉碎的话会有多疼。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责怪的意思，很是好心的解释：“粉碎性骨折属于完全性骨折，是指断骨处裂成三块或以上。”
“那还能接好吗？”
“在身体恢复良好的情况下，可以考虑进行切开复位内固定手术，这个还要选择合适的时机。”医生同情地看了眼顾念兮，以为她是伤者的姐姐。
护士很快推着宁雨诺出来了，陆灏南顾不上她，急忙跟在身后。
顾念兮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虽然说功过相抵不欠宁雨诺什么，得知她的腿有可能会落下残疾，她的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她怕楚黎落回病房找不到她，急忙往病房走，哪知道脚下却一软，身体软么么的倒在了地上。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有护士关心的问。
“我没事……”顾念兮没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听到护士的喊叫声，陆灏南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顾念兮晕倒在地上。
“囡囡，妈妈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爸爸他……我不怪他，真的，你也千万不要怨恨他，他的心里也有很多的苦……囡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温柔的声音，逐渐的飘远。
顾念兮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恍惚间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她想要叫妈妈不要走，她很想念她……可她嘴巴无论怎么张，就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要走……妈妈不要离开我，囡囡以后会乖的……你不要走……囡囡不要后妈……囡囡会听话的……”
陆灏南一直握着她的手，听到她嘴里不断呢喃着的话，眸光一沉，握着她的手也用力了一些。
“念念，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我在的……”
不知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顾念兮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再也没有说过胡话。